但陈清泉大晚上的突然回来了。
他推门进来就看见陈月江手里握着的行李箱,沉甸甸的,十分有份量。
陈清泉反应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他盯着那个行李箱问:“你?干什么?”
陈月江不说?话。
陈清泉敞开门指着他身前?的箱子:“你?干什么陈月江?你?要去哪儿?”
“……”陈月江干脆直接说?了,“我要走?。”
“走??”陈清泉似乎觉得?匪夷所思,他甚至有点被气笑了,“你?要走?去哪儿?你?是准备去住那些破烂的酒店?还是去住那些脏得?要死的民?宿?还是直接睡大街?”
“不用你?管。”
“你?吃我的穿我的,老子还不能管你了?”
陈月江抬头看了他一眼,他脸上没有表情,眼神也淡淡的,但挪也没挪一步,陈清泉似乎习惯了他这副犟起来不回头的样子。
“把东西放一边,别大晚上的给我找事做,快点。”
陈月江置若罔闻,拖着行李箱要从他身边走?,陈清泉一把攥住行李箱的握杆:“你?走?,你看看老子给不给你钱。”
“谁要你?的钱。”陈月江说?。
“陈月江,你?到底想干什么?”陈清泉本来就累,被他一句话腾地?激起了火气,“我是你?哥,这是你?家,你?还想去哪儿?你?哪儿也不准给我去!”
陈月江背对着他不答话。
陈清泉接着说?:“你?知不知道前?几?天爸把我喊去喝酒跟我说?了什么?他说?他已经把遗嘱立好了,他名下的房子车子会给你?留一套,但公司的股权他一分都不打?算给你?。”
“是你?哥我劝了他半天,让他不要因为明雯的事迁怒你?。”
明雯当初自杀那事与其说?是让这位身边美女无?数的陈总裁感到了冲击,不如说?是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所以他对陈月江不闻不问,从接手公司以来一直都是陈清泉在管陈月江。
“爸他今年?……在国外病倒了一次,还进了医院,”陈清泉透了口气,语气慢慢静下来,“他早年?喝太?多酒,身体不好了,得?了一身肝脏病,所以前?几?个月就回国治疗了。”
“至于遗嘱,我劝了以后他说?自己会再改一改。爸说?那些话也不是真的恨你?,他只?是还在埋怨明雯。”
“爸早年?虽然是那个样子,但他现在老了,他已经变得?……”陈清泉抚了抚额头,似乎不知如何措辞,“变得?不再那么轻狂、那么自傲,他也开始反思自己这个父亲到底做得?怎么样,他应该也想弥补你?一点什么。”
“我知道你?以前?受了很多委屈,我以前?也不是个懂事的小孩,但现在我们都懂事了,爸他也老了,就算你?有什么怨恨,那也是无?法重来的事了。”
陈月江说?:“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拿着他的钱,然后就别再怪他了?”
陈清泉说?:“那不然怎么办?难道你?
还要杀了他吗?”
“可我不需要你?们的钱啊。”陈月江回头看着他,他的目光幽深,但十分平静,他轻轻地?、一字一句地?说?,“从现在开始,一分都不会再要了。包括他的遗产。”
“陈月江……”
“这十八年?来花在我身上的钱,我确实没法一一给你?们吐出?来,毕竟你?们还是让我姓了‘陈’,所以我就毫无?愧疚地?、心安理得?地?收下了。”
“陈月江!”陈清泉往后一拽他的行李箱,“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反正姜海升他女儿也够有钱是吧?你?他妈有种你?就别拿别人一分钱试试呢?她跟你?非亲非故,你?跟疯了一样非要跟着她,你?脑子有病吧!”
可能陈月江的行为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异常的,但陈月江觉得?自己很正常,就现在这一刻,从未有过地?感到自己无?比正常。
如果没有姜左,陈月江或许的确不会想要离开这个家,毕竟他还得?靠陈清泉吃饭,靠陈清泉给自己交学费,靠陈清泉活下去。
他会一直像一条无?所谓的寄生?虫一样缩在这里,未来就会跟毛虫蛹化?一样变成跟陈清泉和他爸一样烂的人。
陈清泉在吼着他今天敢从这个家里走?出?去一步,就彻底和陈月江断绝关系。他伸手来拽陈月江的胳膊,陈月江反手挣开后行李箱跟着就砸过来被陈月江的手臂挡了,他挡完抬手就给了陈清泉一拳,陈清泉被他打?得?往后踉跄。
行李箱摔坏了一个轮子,陈清泉抓住行李箱让他滚,既然要走?就别带走?这个家里的一分钱。
陈月江面色霜寒,转身就走?。
“陈月江!你?今天出?了这个门老子就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记住了!永远别他妈回来!”
“砰!”的一声,在佣人的一片惊呼中,宅邸大门被陈月江砸上。
六月是梅雨季,街上车来车往,行人都撑着伞匆匆行过。
雨势有些大,陈月江从山上走?下来,雨水浸透了衣服才感觉到一点点的冷,原来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