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副驾驶的男人随口问道:“也姓班?这姓不多见,叫什么?”
“班……”崔琦想了想,“挺拗口一名字,偏旁都是王,三个王呢,哦对,班珏琳。”
班柠愣住了。
10。
这会儿是下午3点,忽然开始下雨了。
雨珠断断续续地落下,好比肝肠寸断的诺言。
班珏琳发现自己一个人住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小麻烦。没有带伞,回到家的时候她全身已经被淋湿。当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而是伸手拉开放有衣物的抽屉时,她找不到自己最常穿的那件外套。
翻来覆去地找,在她快用光自己最后一丝耐性时,她选择放弃,而是挑出一件牛仔服换上,又去卫生间里吹干了头发。
约莫4点的时候,她走到玄关拿过挂在柜子里面的伞,打算再次出门。
然而在重新关上房门时,她突然注意到了门锁上的一丝细小痕迹。锁眼附近像是被打火机烧过,有着一圈轻微的黑,如果不凑近仔细看的话是很难发现的。顺着那黑色地圈印像旁去看,门框边的绿漆剥落了一小块,大概是被重物凿过。很巧妙地只在一个点上凿,所以剥落的只有那么一点点漆。
有谁会来烧她的锁眼,还用重物凿门缝?
她竟然才发现。
这次丢失的是普通的卫衣外套,但并不是第一次。她清楚的记得前些天怎样也找不到自己的帽子,还有新买不久的洗手液,都是一些小东西可却是她平时经常用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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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静谧无比,四周有阴重的微风吹向她,混杂着雨和泥土的潮湿气味。她就维持着一动不动的样子站在门前好几分钟,整个人都显得僵硬了。
班珏琳觉得胸口仿若有碎石堵着,沉闷压抑的复杂滋味被她紧抿在唇边。
她联想到了上一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曾来按过她门铃的那道黑影。
难道对方想这么早就暴露马脚吗?
班珏琳心中觉得可笑,也未免太迫不及待了。她摇摇头,掏出钥匙,锁上房门,轻微的声响使得走廊中的声控灯明亮起来。她转身朝前走去,按了电梯,走了进去。
而安全出口的铁门后,有黑影靠在墙壁上。那人的脸隐匿在黑暗中,带着绝缘的胶皮手套,将手中的东西藏于身后,蓝色的光在空气中“嘶嘶啦啦”地跳动着火星。
当时已经离开的班珏琳,并没有察觉到。
11。
见惯了黑暗的人,在光明处,会寸步难行。
下午4点整,长钢企业的专用2号车停在金水源洗浴中心的门外。
坐在副驾驶的男人再次点燃了一根烟,袅袅烟雾如梦如幻,在他的黑色墨镜前婀娜起舞。
他的下巴左侧有一条疤,缝合的痕迹已经有了年头,针脚显得有些粗糙,大概是许多年前还没有流行无痕手术。
那条疤不算长,肉眼可见的5、6公分,只不过他的脸有些小,放大了伤疤的长度。
而且他的左眉是断掉的,衬着整齐的寸头,再加上黑色的外套,令他整个人像是个危险的、寡言的流氓。
他弹落烟灰,手臂搭在车窗外头,眼睛则是盯着金水源大厅里头的。他看见崔琦把新的前台安排到了收银处,颐指气使的样子大概是在教她一些规矩。
那姑娘人很清瘦,侧脸看上去有些凌厉,虽然不符合传统意义的柔弱美女,可眉宇间的那几分英气将她衬得不俗。
他又吸进一口烟,眼神始终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而墨镜后的目光一路蔓延,落在她胸口前的名牌上。
“班珏琳”。
岂止是偏旁三个王,这个名字里,几乎都是王。
他接着抬起手背,看了一眼表,终于掐灭了烟头,推门下了车,绕到驾驶座,还没等开门坐上去,就看到对面驶来了一辆警车。
他站直了身形,饶有兴致地歪过头,注视着那辆警车的一举一动。
率先下来的人是换上了警服的班柠,紧接着副驾驶和后座都有警察下车,加上她,正好5个。
因为班柠是头儿,她走在最前面,余光瞥见了这边的他,只一眼,她便不以为然地收回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