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道司立刻放下手中的芯片看过去。
费奥尔多踱步进来,他拿着支雏菊,将花瓶中已经枯萎的花给换了,又重新添上了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死遁第四十三天
阿道司:“好消息。”
费奥尔多:“我雇佣的那个异能者找到他了,但是没能杀死他。”
阿道司皱眉:“这叫好消息?”
费奥尔多微笑:“与之后的消息比,的确算得上好消息。”
他递给阿道司一张照片,是之前那个操纵藤蔓的异能者偷拍的。“不过你先确认一下,这个人是不是那位甲-b61027。”
阿道司只看了一眼就扭过了头,眉毛短促的抽搐了一下:“是他。”
费奥尔多:“他叫户川彻。”
阿道司皱眉:“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他有名字吗?”
费奥尔多将照片放在了桌上:“在这个世界生活怎么会没有名字呢?只是个方便称呼的代号而已。”
阿道司拧眉叹气,他并不是很乐意谈论这个话题,太奇怪了,简直就像是餐桌里已经熟透的食物突然活了过来,嗷嗷叫着说要建立王国一样——不可思议中又透露出一丝荒诞。
“你似乎很在意名字这件事?”费奥尔多笑着问道。
阿道司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我一共创造了五次世界,前三次因为经验不足,设定的历史细节前后矛盾,所以失败了,第四次则是因为社会底层的造反。”
费奥尔多:“造反?”
阿道司看起来想喝酒,但是桌上没有酒水,于是目光梭巡了一会儿,只能作罢,“在第四个世界,我设定一颗陨石毁灭了所有文明,人口只有一百万,社会按照超自然能力的强弱分为三个阶层,普通人位于最底层,但这些人后来突然起义,与那些超能力者斗了个两败俱伤,人口下降到了无法自然繁衍的程度,第四个世界就这么崩溃了。”
“我后来反思了一下原因,”阿道司看着花瓶里的雏菊淡淡道:“包含家庭、伴侣、友情等在内的社会关系以及家国认同,在某些情况下可以形成一股凝聚力,让生命体克服对于死亡的恐惧,悍不畏死的向神明般的存在发起冲锋。”
“所以在第五个世界,我剔除了能形成社会关系的一切因素,让所有人都像是带了编号的螺母,同时又引入外部威胁,让这些螺母为了族群的生存聚在一起,从而无暇思索个体的现状——当时只是一个尝试,但事实证明,我成功了。”
阿道司顿了顿,神色阴沉下来,“要不是因为那个户川彻。”
费奥尔多托腮,“但是恕我直言,你所创造的世界社会构成很简单,而简单就意味着脆弱,同时也非常容易被外部力量更改。”
“但是从头创造一个复杂的世界意味着相当多的变数,总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地方,你设定的内容就冲突了,”阿道司苦笑一下,“既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只搭一个框架,让这个框架下的世界自由发展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