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符,现在是义气之争,已无必要!何况大哥也是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就当大哥买了一个教训吧!”
英慕雪一拉丁符衣袖,正色道。
她语罢,转身望向不争气的英远策,脸上多有不屑,也有几丝悲伤。
“我丁符确实好赌,不过若是以身体为筹码,这委实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何况我现在还太年轻,若是七老八十,耄耋之年,或许绝不会怯懦退缩,可如今我正是青春年华,还没有览尽人间芳华,亦没有食尽人间美味,万一成了一个四肢皆无的残疾人,实在是一件极其悲哀的事情!”
丁符望向杨盏,耸肩摇头道。
“英兄,你也知道我并非一个很有原则之人,也时常会做一些糊涂犯浑之事,但却深知‘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亦知‘无为其所不为,无欲其所不欲’,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自己做错了事,就要自己承担,兄弟也只能帮你至此了!”
他自如意戒中取出一柄长刀——杨朋的长刀,递至英远策手边。
英远策原本已羞愧难当,更兼于灵契之上被杨盏摆了一道,既愤且怒。看到丁符递来长刀,也是万念俱灰,心怀死志。
他一手接过长刀,满脸坚毅果敢之色,扬起长刀,而后蓄力便向右腿斩去!
杨盏丁符言语,自知激将法已无效,心中亦是不禁有几分失落与不甘。又见丁符递与英远策一柄长刀,而英远策接刀便向右腿斩去,眼中闪过一丝残忍冷酷之色,而后闪身而至雅座门外,生怕鲜血喷溅至身上。
英慕雪却不防丁符竟然有此一招,看英远策含怒斩向右腿,却只得痛苦地闭上眼睛。
她等了几息,却并未听到任何动静——若是一个人斩断了右腿,一声不吭几乎是不可能的!哪怕这个人是个哑巴,也绝对是要哼哼两声的。
于是她睁开眼睛,却见丁符之手,正托在英远侧肘弯之处。
“丁符,你这是何意?”
英远策看丁符竟然托在他肘弯之处,让他手中长刀无法斩下,不由出言问道。
“英兄,我绝不想有一个四肢皆无的兄弟,适才之举,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丁符说完,一手夺过英远策手中长刀,收纳于如意戒中。
“我们可以赌两把,不过我首次来到‘忘忧谷’,对此间并不熟悉,而且听远策兄之问,你赌技精湛,我恐怕胜算不大,所以你可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丁符做俯首低眉,谨小慎微状,面向杨盏道。
“这个自然是可以的!还请说!”
杨盏看丁符中断英远策自残之行,心中亦是诧异,只感觉丁符反复无常的行为竟然让他一时琢磨不透,复听丁符之语,心中顿时感觉峰回路转,几乎要喜上眉梢。
“只是这两把赌什么,能让我决定吗?这虽然对你来说,多少有些不公平,但对于我一个初来乍到之人,你已占天时地利人和,想必这点小小要求,你不会不应允吧!?”
丁符看杨盏一口答应,便将自己心中所想提了出来。
“这个自然可以!若是丁兄无其它异议,我们就前往灵契台去签署契约吧!”
杨盏语罢,心中已乐开了花。他虽然不知丁符为何之前不敢与之赌斗,亦不知丁符为何又突然之间要与其赌斗,但他终终坚信,无论是决定赌什么,最终的胜利者必定是他。
“丁符,你本不必如此,若是连累了你,我恐怕百死难辞其咎!”
英远策观丁符竟然答应与杨盏赌斗,而且要签署灵契,心头一紧,拉住丁符身形道。
“你我兄弟本就应同甘共苦,荣辱与共,想当年,若非你在豢兽森林救我一命,我恐怕也早已葬身豢妖之口,哪里还会有今日之丁符!”
“何况一个人若是连胜三十场,也许好运气已经用尽了呢?!”
丁符拍拍英远策肩膀,而后望向杨盏道。
杨盏却只是笑笑,却已不再答话,在他眼中,一个人若是实力足够,运气就会一直好下去。只要他不想输,就没人胜得了他。
‘忘忧赌坊’,正殿,灵契台。
‘忘忧赌坊’正殿,赌球者,赌棋者,赌禽虫者,赌大小者,赌轮盘者……应有尽有。
各处皆是热闹非凡,人头攒动,赌客云集,人声鼎沸。
唯有一角门可罗雀,冷清非常,只有一个灰袍老者伏于柜上,几乎已陷入昏昏欲睡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