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止冷了眉,忽然有种想要将她丢出去的冲动。事实上,他是真的这样做了。但不是丢,只是让她靠着廊柱站着,一手握住她的腰肢,一手撑在她的面颊旁边,“混账东西,醒了没有?若是没有,本座就把你丢进护城河醒脑。”
千寻是身子柔软无骨,若非他扣住她的腰肢,她真的会直接滑坐在地。
那丹桂酿的酒劲十足,千寻的酒量只有那么一星半点,而酒品却是烂得掉渣。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极为冷静的人,却还是架不住云殇一身的红衣。
女人在感情方面,一直都是出于弱势的。
不管多么坚强的女人,一旦沾染了感情这东西,所有的理智和冷静都只能清零。所以不能高估女人的自制力,情字之前,很多东西脆弱得不堪一击。
也许迈过这道坎,再软弱的包子也会坚强得无坚不摧。
只是,差一步之遥。
千寻抽了抽鼻子,眼角挂着晶莹,“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这种幼稚的东西,本座不稀罕。”他看着她语无伦次的模样,好看的眉头越发缩紧。
“那你恨过人吗?”她继续说着。
楼止掐起她的下颚,“恨?更没必要。本座权倾天下,可杀尽天下负我之人。”
千寻靠在冰凉的廊柱处,风一吹,酒劲越发的浓烈,“我是不是很傻?”
楼止:“是蠢。”
“……”
“你爹在哪?”楼止盯着她迷离的眸子,声音暗哑。
“在家……”她脚下酸软,他却扣住她的腰肢不放,强制她伫立。
楼止眼底的光冷得可以吃人,“那是你入宫之前。现在,告诉本座你爹会去哪里。”
“真蠢,还能去哪,自然是在家。”她摆了摆手,赶苍蝇一般露出嫌恶的表情,“比我还傻。”
深吸一口气,应无求走上去,“大人,只怕她是真的不知道鬼医的下落。”
抿了薄唇,他盯着眼前面颊泛红的女人,眸光寸寸冰冷,“再说一遍!”
千寻咬着牙,凭着一股子酒劲忽然推开了他,身子一颤就瘫软在地。他冷眼看着她勉力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台阶下走去,最后疲软无力的扶着外头的墙走。
“我想回家……”
“大人?”应无求一愣。
他们家大人竟然没有意料中的动怒,甚至于此刻的楼止,正用一种略带复杂的眼神盯着那个在风中瑟瑟发抖的身影。
许是累了,千寻直接坐在了地上,靠着墙打起了盹。
寒风中她蜷着抱紧了双膝,将头埋在怀里,就像受伤的兔子,掩去了小狐狸该有的锋芒。
这是他的小狐狸……
冷了眉色走上前,微光中楼止红衣妖娆,眉目晕开一丝不知名的情愫。俯身蹲下,他的五指探入她的发丝中,扯着她有些疼。
她仰头看他,眼神空空荡荡,一脸的陌生让他的眉心微微挑起,“九儿……”
“陌上人如玉,上穷碧落下黄泉……”她低低的吟着两句话。
楼止挑了眉,将她抱在怀里朝着马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