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女子真敢做什么,千寻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跟宫里的那些娘娘小主们一样,来个心狠手辣!女人的心很小,小得只能容得下心中所爱,容得下自己的骨血。
除此之外,她不惧与天下为敌,何况小小的完颜凉!
“大人?”绿萼迎上来,然则刚刚定住脚步,下一刻面色全变了,“完颜……完颜凉?”
千寻的羽睫陡然扬起,转身望着那个一身白的女子,继而望着绿萼,声音有些暗哑,“她真的是完颜凉?”
绿萼颔首,“是。一模一样!”
拳,骤然握紧,千寻的手心里捏着那根断裂的柄子,一手还握着拨浪鼓的鼓面,整个人如泥塑木雕般望着那个女人缓步走到自己跟前。
她真的是……
怎么可能?
那个骨扇的故事,难道不是真的?
楼止也会被人骗?
她不信!
绝对不信!
“我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不相信自己,但我选择,相信他。”千寻低语,望着阴魂不散死跟着自己的完颜凉。
绿萼挡在千寻身前,冷眼打量着完颜凉,“别过来!”
“绿萼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拦我!”完颜凉冷喝,“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我是指挥使夫人,你给我滚开!”
“你真的是……”绿萼蹙眉,扭头望着一言不发的千寻,“属下是鬼军之人,大人执掌鬼军必然是属下唯一的主子,请见谅,属下不会让开。”
“你!”完颜凉嗤冷。
千寻垂下眉睫,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将完颜凉打量得透彻。
“既然是完颜凉,那便是南理国的公主。敢问公主何以一人在此啊?”千寻岂是好对付的。
一句话,直接让完颜凉愣了半晌。
绿萼蹙眉,“没错,公主不该有随行吗?两国交战,公主现身此地,岂非自投罗网?”
完颜凉抿唇不语。
“绿萼,我们走。”千寻心里有些乱,不想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扫一眼周旁投来的侧目,千寻觉得心慌意乱。
快速走回酒楼包间,千寻进去的时候一言不发,只是垂着眉坐在楼止的对面。应无求不在,只有楼止一人,绿萼只能在外头等候着。
楼止临床而坐,窗户虚掩着,也没有大开。
千寻忽然就推开窗户,外头的光线陡然间全部挤进屋来,显得有些任性。
许是一下子受不得刺眼的光,楼止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飞扬的眼线微挑,愈显诡谲妖异。他望一眼桌案上的菜式,而后懒洋洋的瞟着面色微白的千寻,“又是谁教你不痛快?这么大火气,吃了霹雳弹?”
盯着眼前的始作俑者,千寻眨了眨眼睛,“霹雳弹是给师父准备的,徒儿岂敢擅用。徒儿还指着有朝一日,师父能成全徒儿,做一副上好的鼓乐,如此便是全了徒儿的孝心。”
望着眼前龇牙咧嘴的小狐狸,他的小狐狸这是要咬人的节奏?
楼止勾唇似笑非笑,“心口不一。”
“什么是心口不一,徒儿说的都是真心话。”千寻闻着桌案上的鱼肉油腻味只觉得喉间滚动,忽然捂着嘴别过头去猛烈干呕,“撤了,把这些都撤了!”
楼止蹙眉,也不说话,只是走到她身旁,单手顺着她的脊背慢慢捋着,“真是不成器,一点苦都受不住,这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