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年生也一人,死也一人,所以喜怒哀乐都只有自己知道。无人在乎她的生死,她就是一柄剑,一个杀人工具,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除了姐姐给予的关心,她什么都没有。
可是现在,她忽然有种渴望就这样被云殇抱在怀里,哪怕是以一身的武功作为代价。这样的一夕温暖,让她有种难以割舍的眷恋。
是太久得不到爱,得不到家人的关怀,还是因为她忽然没了武功,身心一下子空了,才教他的身影挤进了她的世界?
体内的真气荡然无存,丹田空了,整个人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轻飘飘的。皮肉俱裂,那种拆颈断骨的疼痛让她在云殇的怀里止不住颤抖。
她感觉到他加重了拥抱的力度,抬头无力的朝云殇扯了一个笑,“你别怕,只是楼止废了我武功,死不了。”
云殇错愕,不敢置信的盯着她煞白如纸的脸。
四目相对,多少情绪起伏,难以言说。
回府,请大夫,煎药,喂药,都是云殇一手操办的,不假手任何人,连带着一旁的奴才们都从未见过云殇如此细心的照顾过一个女子。
连当日的千寻,也不如今日的完颜梁,让云殇来得上心。
完颜梁看在眼里,虽然一言不发,但眼底的光,却还是不经意的变得柔和了许多,再不似初见时的锐利冷厉。
大抵,这便是每个女人的软肋。
谁能抗拒云殇这样的男子,高贵优雅,温润如玉,举手投足皆是柔情。
——————————本座乃是阿寻要找真凶的分界线————————————
“殿下快跑。”一声喊,千寻直接从床榻上坐起,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下了床,扭头望着挂在衣架上的那套飞鱼服,自从成亲,她已经很少穿飞鱼服。不过现在……她将以锦衣卫百户长的身份,接手云辰风的案子。
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云辰风枉死。
否则,她于心何安?
褪去红装,飞鱼服、绣春刀、皂靴、番帽。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千寻垂了一下眉睫,转身朝着外头走去。下头的人说,楼止如今正在书房,她知道他忙着处理与南理国的协议,并不打算让云辰风的案子成为他的负累。这事是她自己揽下来的,自然要自己解决。
好好的吃上一顿饭,好好的整理了心情。走出南北镇抚司的时候,千寻刻意往吞金稳兽那儿多看了两眼。
恍惚间似乎又看见稚嫩的面孔,在后头探头探脑,而后生涩的喊一声“千寻”。
深吸一口气,千寻沿着云辰风当日转回的路线缓步走去。
总该有人见过或者遇见过他才是,一个人活着,不可能是单一的个体。
身后,两名锦衣卫远远跟着,不敢上前打扰。
因为下过雨的关系,路上早已没了以前的痕迹,千寻只能幻想自己是云辰风,经过长街时刻意停住了脚步。
再往前走,便是出了长街,那么距离皇宫也就更近一些,动手就显得很不明智。那么最好的动手时机,应该是大街上,或者将云辰风骗到某个角落里。
今日不是集市,又时近黄昏,大街上的人并不多。
一眼望去,便能看清楚个大概。
“街上当日都搜查过吗?”千寻扭头问。
两名锦衣卫随即上前,颔首称是,“当日出事,都是挨家挨户的搜的。每一条街都搜过,并无遗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