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轻垂,火光漫天,一袭紅衣蟒袍备显妖娆。墨色的披风被风吹得“呼啦呼啦”的响,披风上的血色红莲顷刻间妖异绽放。
一名赤部暗卫随即窜出去,躬身伏跪在院中,楼止缓缓落下,正当踩着他的脊背。千寻剑眉微蹙,这厮的洁癖症又犯了。
滿地都是血滴子,他还不屑脏了他的靴子脏了他骚包一般的华贵锦袍。
千寻站在那里,看着那个高冷傲娇的男子,举手投足间尽显勾魂之态。那盈盈落地時,也不忘用他的眼尾余光斜睨她一眼。而后发出极度轻蔑的冷哼。
凤眸微扬,火光中那飞扬的眼线越发恣意狂狷。
冷的眸,没有半分光亮,若来自九地獄,散发着一身的死气。
指尖轻轻拂过鬓间的散发,蟠龙帽上的血色琉璃宝珠透着阴戾的光芒。
但听得他极爲悦耳的声音在一片死寂中若琴弦拨鸣一般然响起,抑扬顿挫,“陌上无双的死鱼果然臭得很,早早丢出宫墙,省得弄脏本座的靴子。”
说着,他还极度鄙夷的用指尖轻弹袖上的灰塵。
那一刻,四下好一片地狱般的死寂,只能听得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哔哔啵啵”声响。
火魂自然明白。此刻谁敢轻举妄动,谁就是脚下人头的下场。蓦地,他忽然连连后退,这两个人头,“这是……是……”
“从今往后,再无京畿府。”楼止低冷的开口,艳绝的唇微微勾出摄魂的弧度,眼角眉梢晕开一丝狂佞与狠戾,“陌上无双蠢钝了一辈子,死不了还不惜命,现下还眼巴巴的来送死。真当这龙椅,是那么好坐的?”
音落,他一个凌空,稳稳落在千寻身前,伸手便揽住她的腰肢。直接带入怀中。凤眸轻挑,楼止挽唇笑得微冷,“小东西,可有想念为夫了?”
千寻剑眉微挑,瞪着无辜的眼睛。眨着迷人的羽睫,“没有。”
“心口不一的蠢东西,若不是为夫护着,你当自己是三头六臂?”他用一种嘲讽的眸光打量着她略显得意的脸,鼻间冷哼一声,“真真没心肝的东西。”
话虽这样说,他却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她塞进自己的披风里并肩站着。
便是这样的一句话,让千寻忽然明白,这厮留她在宫里意在让五王爷觉得捏着了他的命脉,能更肆无忌惮的行动。却又怕夜里五王爷一时兴起,又对她不利,所以不惊动任何人的赶来守着。
要知道,若是万箭齐发,连上官燕都未必护得住她。
然,他什么都不说。
就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楼止,行动代表一切,惯来不喜欢解释。
所有的惊心动魄,在他看来,恰似不关痛痒的小事。
可是现在,他为何又来了?
是因为意识到时机已到?还是……
那两个人头,千寻也是认得。呆叼广划。
不就是京畿府沐家父子:沐天翼和沐凯威吗?楼止一句,世上再无京畿府,便让千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好似……现下的局面,楼止也有份参与。
只是楼止与云殇……不该是对立的吗?
火魂已经抬手,墙头的弓箭手齐刷刷的拉开了弓弦。
那种阵势,只要火魂一声令下,这里的人都会立刻万箭穿心。
不过……
“这宫里冷了太久,是该拿血热一热了!”楼止冷飕飕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