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颀长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那个男子,惯来喜欢用这种居高临下的睥睨之态俯视他的女人。
他又习惯性的将她拦腰抱起,而后稍稍蹙眉,“轻了一些。”
“如今是一个人吃两个人的份,还轻?”千寻缓缓落地,“你打量着是要拿我当饭桶吗?”
闻言,他极度鄙夷的轻嗤,“便是你这瘦弱的身子骨还想当饭桶,真当不要脸。”
千寻撇撇嘴,“早知道如此,爷当初还不如娶了五王爷。想必五王爷那肥嘟嘟的身子骨,正好适合爷。”
“蠢东西。”他凤眸微挑,“还敢提那死东西?”
“爷,中元节将至,可要放河灯?”她眨着眼睛问。
楼止艳绝的唇浅浅勾起,“为夫这里便有举世无双的河灯一枚,你可要试着放一放?今儿个咱可以提前过中元节,保管你满意。”
千寻的脸,蹭的一下红了,“不要脸。”
他嘲讽轻嗤,“到底是谁想歪了?为夫可什么都没说。不过是顺着你的话,提了提河灯罢了!嗯……”
眨了眨眼睛,千寻语塞。
“七个多月了,你可别乱来。”她抬头望着他。
他轻笑着伸手贴在她的肚皮上,小家伙在里头使劲的踹,却让千寻猛然倒吸一口冷气。疼……
这小家伙将来定是个不省心的,自小便拳打脚踢。现下夜里,她也总是睡不好,肚子里闹腾得厉害。
“爷,你想要儿子还是女儿?”千寻笑问。
但见他的眸光,柔和了几分,“你生的,都好。”
“儿女双全才好。”她嫣然轻笑,难掩眉目间的幸福与温情,“爷,你说好不好?”
楼止不说话,只是伸手拨开她面上散落的青丝。
阳光下,她的青丝如缎,泛着健康的流光。
良久,他才点头,道一字,“好。”
今日的阳光极好,出去走走对身子好。如今已经快八个月,又是头胎,御医说要多走走,在没有累着的前提下,以后容易顺产。
阳光下,楼止带着遮脸纱罩,穿着千金一匹,金色银线绣流云暗纹的白色锦袍,去了蟠龙官帽,只在脑后束了一支上好的白玉簪子。
千寻站在一旁,看着周旁男男女女投注而来的欣羡目光,嫣然一笑,“爷果然是琉璃宝盏,走哪儿都光耀夺目。”
他透过纱罩剜了她一眼,“沾了为夫的光,还敢卖乖。”
去的是京城最好的清风居。
临湖的二楼包间,最好的装修,过了六月的毒辣太阳,现在的天气倒也还算可以。清风居临湖而建,恰应了那一句:暖风熏得游人醉。
房门关上的瞬间,楼止才取下脸上的纱罩,风过鬓间,有种闲适淡雅的从容。修长素白的指尖轻轻挑起茶壶环,优雅的沏上两杯茶。茶香四溢,眼前的男人长眉入鬓,凤眸微合,那黑鸦羽般的睫毛低低垂落,腾起的茶雾凝在睫毛端,有种如梦似幻的绝世。
“不怕看腻?”眸微抬,飞扬的眼线妖异若双目蛱蝶,振翅欲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