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
这个称呼在宋华深听来,无比刺耳。
无声的就将许岑与宋禾的拉近,然后将自己与宋禾的距离推远。
忽然开始后悔,后悔吩咐梁勋告诉许岑,宋禾在医院。
男人的劣根性,到了一个地步,竟也像个孩子一般幼稚。
竟想让眼前这男人,就那么着急去吧。
稍稍平复的烦躁,再次涌上心头。
宋华深的瞳仁一片幽深。
他的手重新抄入西裤口袋,拿出了方才放进去的那包烟,然后低着头点燃了一支,也忘记了这里并非吸烟区。
“她很好。”
宋华深语气淡淡,听不出丝毫波澜。
许岑只一心想着看一眼宋禾,手已经碰触到了病房的门把:“那我进去——”
话未说完,也尚未转动门把,手腕上蓦地一紧,他被男人推开。
男人不动声色的拦在了病房门前,拿开唇上的烟,视线冷冷的瞧着他,说:“她在休息,就别进去了。”
“叔——”许岑拧眉,很着急。
听到这刺耳的称呼,宋华深抬起手,制止了许岑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道:“别,还是叫我的名字吧。虽说许公子的爷爷与我父亲是旧友,可到底我们不熟。宋某本人性格怪诞,不喜欢套近乎。”
性格怪诞。
这四个字,清晰的落入许岑的耳朵里。
不知为何,忽然就想起,不久之前宋禾说的那番话。
宋禾也曾说,她喜欢的人‘性格怪诞’
无声的摇了摇头,他在想什么。
抬眼看着宋华深,久久。
身处豪门的男人,要经历的比常人多太多。
察言观色,猜度人心,已经成为了必修课。
许岑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会猜度人心,可此刻,宋华深流露于表面,对他没什么好感的模样,太明显,也像是故意表现出来的。
许岑收敛了情绪,只要宋禾,现在没事了就好了。
他点着头:“好,宋先生。”
宋先生。
这称呼,果然顺耳了许多。
许岑也从大衣里襟的口袋里摸出了烟来,不过他的烟,已经湿掉了一部分。
从十几支烟中,找到了一根不那么湿的,放在唇间。
可摸遍了全身,却找不到打火机了。
看向面前,神色冷淡的男人,许岑轻扯唇角,语气还算礼貌:“能借个火吗?”
语毕,头凑了过去。
宋华深眉心微皱,却也没有将他推开,而是也低了头。
两支香烟,两种味道。
宋华深那只燃着的香烟,抵上许岑那只还未点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