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澜心中不由有些失望,但他也记得此时是在陪伴同门,因此很快收敛了心情,将那点失望按捺下去——他相信阿拙必然会来,如今或许只是晚了些,他能等得。
只是,尽管晏长澜在心中这般对自己安抚,内心深处却也难免有一丝焦躁,让他很是不安。
走过一段后,晏长澜险些撞到朱尧后背,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停住了脚步,才察觉自己先前有些出神。此刻,他就立在朱尧身旁,问道:“朱师兄,怎么了?”
朱尧说道:“前方有人在斗法。”
晏长澜一怔:“这坊市中能容人斗法?”
朱尧道:“自然不能,不过若只是小打小闹,驱逐出去就是了。”他顿了顿,“且去瞧瞧罢。”
晏长澜不解为何要去瞧这热闹。
一旁阮红衣已禁不住说出来:“这些时日都是由我七霄宗弟子做执法之人,倘若如今斗法的两人惹出麻烦,我等七霄宗弟子既然撞见了,自该阻止的。”
晏长澜这才明了。
夏玉晴温婉说道:“我等快去罢,若真伤了人,便不好了。”
说话间,几人便当真上前数步,绕过那些旁观之人,来到了最前方。
待看清眼前情景,他们都不由皱起了眉头。
在众多修士围观之中,正有一名瞧着不过炼气三层的年轻修士正在被一名炼气五层的修士欺压——不错,正是欺压。那年轻修士身上已受了不少伤,手里拿着一把剑,正在奋力抵挡,脸上也俱是愤怒之色。而那炼气五层的修士手持一把拂尘,左甩右甩朝那年轻修士攻击,每一次攻击都要给那年年轻修士增添几道伤口,他自己却好似在玩乐一般,全不把年轻修士的反击放在眼里。
阮红衣先不痛快了:“这人好生可恶,为何如此侮辱他人?”
晏长澜也颇为欣赏着年轻修士眼中的倔强,对那炼气五层的修士先生出几分恶感来——这两人之间发生何事他并不知晓,但不论如何,那名炼气五层的修士行事恶劣,总是不妥当的。
夏玉晴和朱尧已平和地同旁边之人打听起来,而后,他们也知道了究竟发生何事。
原来就在一刻钟以前,那名年轻修士正自街上路过,另一头那名炼气五层的修士却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两人正好相撞。炼气五层的修士登时好似受到了冒犯,就对那年轻修士喝骂起来,还言道年轻修士偷盗了他一件法器,年轻修士自然不肯承认,于是炼气五层的修士就对他攻击起来,之后事情便一如几人所见了。
有一名修士不屑说道:“说是偷盗,不过欲加之罪罢了。那人分明不曾偷盗,就连碰撞也是另一人因怒导致,结果撞人的反而倒打一耙……依某看,恐怕是那个境界高的不知在哪里受了气,正巧碰上境界低的那人,就顺手拿他出气罢了。”
晏长澜几人默然。
如此之事其实很是常见,境界高者恃强凌弱,拿境界低的出个气算什么?若是在外头,顺手打杀了也是常事。只是可怜了那被迁怒的修士,在这里吃尽了苦头。
朱尧道:“纵然当真是偷盗,也不该如此辱人,玉晴,你我合力去阻止他罢。”
夏玉晴朝他一笑:“好。”
随即,朱尧和夏玉晴就主动现身,出现在那两个还在斗法的修士前方。
朱尧扬声道:“两位道友,坊市之内,不可斗法!”
一边说,他与夏玉晴一边默契地插|入到两人之间,由夏玉晴一手将那年轻修士护到身后,他则抽出一把长刀,将炼气五层的修士挡住。
两人皆是炼气四层的修为,并不算多么高深,但是当他们阻止之后,那个炼气五层的修士似乎是冷静了些,仔细将两人一看,便见到了他们腰间悬挂的七霄宗令牌,便住了手。
然后,炼气五层的修士收起拂尘,转身就走。
阮红衣急忙冲过去,将那个炼气三层的年轻修士给扶了起来:“你没事罢?”
年轻修士摆摆手:“我没事,今日多谢几位道友相助了。”
阮红衣很耿直:“原本就是我七霄宗执法,见到有人破坏规矩,自当阻止,你也不用谢啦。”
年轻修士笑了笑:“还是要谢的,我看你们也并非是当值的执法弟子,愿意出手相助,当得起这谢意。”
阮红衣就说:“那我就收下你这谢意了。”
年轻修士见她这样说,也是放松了不少:“此番我着实倒霉,竟撞上个恰巧心情不好的……”
此时,晏长澜几人也站在一旁,听他这话,不由得要暗暗赞一声他的敏锐——这小子这么快想明白,反应也是很快了。
随后,年轻修士将自己仪容整理一番,问道:“在下来此是想要拜入七霄宗山门的,只是不知要如何才能入宗,正要想法子打听,不料正巧遇见几位,不知几位能否给予些许指点?”
阮红衣为人最是热情,就拉着他说道:“你要入宗?今年已不收弟子了,明年五月倒有一次,你可以等到那时试一试,通过考验了就能入宗。”她想了想,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块测灵石,“来来来!你测测你的灵根几何,若是好,我把你推荐给师尊!”
眼见阮红衣如此,颇为了解她的朱尧和夏玉晴都有些无奈。
晏长澜想了想,也不觉奇怪——先前他刚拜师时,小师妹也如此活泼,如今做出这等大胆之事来,似乎也没什么好诧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