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人,真是一路的。
菁华思忖,问:“世子,为何是敏王府?”
“凤殷荀太蠢,和凤傅礼狗咬狗还不够格。”楚彧愤愤不平,十分不悦,“省得再弄脏我家阿娆的手。”
菁华领命,这便告退,走了几步,回头劝诫:“世子,时辰还早,您不先回府?”
楚彧理所应当的口吻:“阿娆受了惊,这几日我要留下来陪她。”
借口!
菁华懒得戳穿,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自家世子爷推开寝殿的门,又幻成了原身,再将殿门关紧,动作很轻,一点声音都没有。
菁华摇头,轻叹,哎!
屋里点了一盏油灯,昏昏暗暗的光影,映得榻上的女子轮廓柔和,睡颜恬静。
“喵。”
萧景姒睡得不沉,听闻声音便掀开了眼:“杏花过来。”
杏花乖乖过去,爬上床榻,往萧景姒怀里钻,一如往常,它想要蹭她,却被女子白皙的指尖顶住了脑袋。
萧景姒把它抱起来,放到了床榻的另一头:“杏花,”她知晓杏花通人性,语气怎地一本正经,说,“若我是母猫儿,也不可以给你下猫崽了。”
她之前说过,愿意跟她生猫崽子的。
杏花好低落,耳朵耷拉着,水洗的眸子仿若能挤出泪来,小模样真真让人瞧了心疼。
若是往日,萧景姒定会来哄它。
她目光温柔,却不是看杏花,好似自言自语般:“我要谋下这江山,送给他做聘礼。”
语气,像撞入情爱里的女子,莽撞而无畏。
用脚背蹭了蹭杏花的身子,萧景姒笑道:“你呢,是我的嫁妆。”
杏花呆住!
她笑靥如花,似真似假地口吻:“以后不准同我睡一个被窝,公母授受不亲。”
杏花撑起眸子:“喵!”
它好激动!一个猛扑,扎进了萧景姒的怀里。
楚彧觉得,他今日祈愿的花灯起作用了,很快他便能娶到阿娆生两只猫崽子了。
嗯,虽说公母授受不亲,阿娆不让它上榻,只是到了夜里,萧景姒受不住寒,梦呓了句。
“杏花,我冷,快来给我暖榻。”
“喵!”
杏花欢天喜地地钻进了国师大人的被窝里。
次日,凤仪公主赵晗抱恙,差亲卫入宫面圣,求嫁敏王凤知昰,顺帝大喜,指婚敏王与凤仪公主,大凉与夏和结秦晋之好。
此番联姻,敏王得势,四王夺嫡愈演愈烈,大凉朝堂一昔诡谲多变。
太子府,谋士张显求见。
“殿下。”
凤傅礼令其起身,神色急切:“查到什么了?”
张显回禀道:“昨夜里,凤仪公主去过钦南王府,指婚一事,定与常山世子脱不了干系。”
凤傅礼哼笑了一声:“从不插手朝堂之事的楚世子居然出手了,这天,是真要变了。”
钦南王府势可敌国,又兵权在握,若是这夺嫡之乱楚彧插上一脚,他相助某位天家王爷便罢,他若是自立为营,这大凉皇朝改姓楚都是轻而易举。
想到此处,张显神色凝重:“殿下,我们下一步当如何?”
凤傅礼摩挲着食指上的玉扳指,思忖良久:“老七得势,二哥性子最是毛躁,怕是第一个就坐不住了,不过父皇老了,愈发担忧金銮殿里那把椅子。”
为君者,位高久矣,便恐他人觊觎,君臣父子到底是先君臣,后父子。周王若真起事,对东宫,百利而无一害。
坐观虎斗,坐收渔翁,方是上上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