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流族的贡品被放置在最里侧,她只取了一个沉香木的锦盒,随即,将所剩的磷粉全部洒下,扔了火把,转身飞出,只听见身后砰的一声,火光大作,瞬间,遍地燎原。
是夜,有风,东南方向而来,乃顺风,麓湖寨上方,有浓烟飘来,顺着风势,不大一会儿,周边的木屋便染了火星,顿时,火势蔓延,亮如白昼。
孙敬瞿虎等人闻见外头喧嚣,一同出了木屋,入目便是北侧冉冉升起的火光,下面的兄弟来报:“大哥,走、走水了!”
面具男人大骇:“那是哪个方向?”
孙敬脸色一沉:“不好,是库房!”刻不容缓,他高喊道,“救火,快救火!”
这火势,太猛,不像天灾,更似人为,这麓湖寨里,有人闯进来了,而且,来者不善!面具男人急急喊道:“殿下要的东西不容有失,封锁所有下山的通道,行迹可疑之人全部拿下!”
顿时,寨中一片混乱。
连日天晴,这麓湖寨一到冬天,四处都是干枯的灌木,极其易燃,火势便一发不可收拾。
北侧一隅的木屋外,火星还未蔓延至此,只是有浓烟传来,只见屋外十米远,有男子捂着口鼻站着,偶尔咳嗽几声,远处火光明亮,照着他背影修长,穿着一身华贵的月白色衣裳,脖颈上,还围了一条上好的白色貂毛,衬得一张小脸白皙剔透,凝脂玉肌。
“侯爷。”木屋那边,跑来两个黑衣劲装的男子,皆脸戴面具,说,“侯爷,外面的人已经解决干净了。”
捂着口鼻的男子转过身来,放下袖子,露出一张唇红齿白的脸,冰肌玉骨的,眉眼秀气精致,再加上那一身华服,怎得一个翩翩俊俏公子哥。
这娇俏的人儿,可不就是圣上钦封的温伯侯,也海温家的第九代嫡传当家,温思染。
他似乎嫌烟呛人,从怀里掏出一块丝绸绣帕,叠整齐了,遮住口鼻,然后说:“把面具给我。”
两个黑衣劲装男都迟疑了,他们是温思染花重金请来的保镖,行走江湖的道上人,便支支吾吾:“侯爷,这——”他是杀手啊,这脸怎么能给别人看。
温思染一脚过去:“还不快给我!”他嚎,“要是让凤昭芷那个女人看见我来救她,还不得意死。”
“……”那您别来啊!成天追着颐华长公主天上地下的时候怎么就不见有羞耻感,现在装矜持了!
保镖们敢怒不敢言,还是屈服了金主爹爹的淫威,递上了面具。
温思染戴好面具,指着那个因为没有面具都不敢抬头的男人:“你,在前面带路。”扭头,又指另外一个,“你,在后面保护我。”
前面那个身强体健的,叫金子,后面那个人高马大的,叫银子,保镖四人,还有两分别叫元宝和财宝,都是温大公子亲自赐的名,奸商本质显露无疑,金银财宝等人岂止不满,简直想甩手不干了,奈何温大公子出的银子多,就忍了,堂堂江湖杀手榜排行前十的道上人,顶着金银财宝的马甲,真是一点都威武雄壮不起来。
温思染戴着面具,再用绣帕覆面,这才摸进木屋,猫手猫脚地,小声喊:“凤十七。”
温伯侯称呼颐华长公主,就是一口一个凤十七,大凉也没谁了。
“凤十七你在哪?”
“凤十七。”
金子摸摸没有面具的脸,谏言:“侯爷,您这么喊,颐华长公主一听就知道是您了。”
温思染想了想:“你说得有理,回头有赏。”
金子笑眯眯:“谢谢侯爷。”这温伯侯手下当差,虽然比死都磨人,好在时不时有赏赐。
听了金子的话,温思染改口,纠结了很久,他喊:“昭芷。”
金银财宝四人忍住不笑。
额,有点羞耻感怎么回事,温思染立马改口,换了个称呼:“男人婆!”
侯爷真是分分钟暴露身份,整个大凉,除了温伯侯还有哪个敢这么喊颐华长公主,简直明目张胆地找死。
喊了几声,屋里都没人应。
温思染挠挠头:“她怎么不应我?”又拂了拂秀发,“是不是不在这里?”
银子笃定:“侯爷,属下查实过了,被掳来的人质就是关在这间屋子里。”
温思染就不骂他了:“要是你查错了,扣你这个月月俸!”
银子:“……”
侯爷这动不动就扣月俸的毛病,是屡教不改,基本金银财宝四人每月的月俸会被扣光,领的都是赏赐。
为了不被扣月俸,金银财宝四人立马四处搜罗。
财宝最先发现:“侯爷,这里有个大箱子。”
果然,温思染抬抬手:“有赏。”
床底下,有个半人高的箱子,那大小,装一个凤十七绰绰有余,温思染命令财宝:“给我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