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埋首书案的他,惊愕抬头,看向前来报信的寺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什么叫公父吐血,病入膏肓,药石无效?
公父平日里顶多就是咳嗽几声,除此以外,也没有别的不舒坦。
太医令一年也进不了两次宫,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这么严重了。
慌忙之中,他腾地起身,直直撞向桌角,把桌子上摆着的竹简书册撞了一地。
来不及收拾好,他就踩着这些竹简书籍,往门口走去,差点儿滑了脚。
寺人赶紧伸手要把他扶住,生怕他磕碰到哪里。
“备马,我要入宫。”
他必须要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只是可惜,秦公的寝殿,现在谁也不能进去,景监比门神守得还严,不管是谁想要踏进去,都得掂量一下自己的人头够不够砍。
“拖下去。”
他面无表情把自己手中的秦剑收回去,一眼没也没有看地上躺着那位想要硬闯的士大夫。
哪怕是嬴驷想要进去,也被血腥犹在的秦剑拦住。
“太子停步,王没有召见,不可以进去。”
嬴驷不可置信:“你拦我?”
公父出事,对方拦着他做甚,拦着那些想要趁机搅局的士大夫也就够了。
景监把手中的秦剑横过来,剑刃向着对方脖颈。
“秦公未令,不可入内。”
差点儿撞上剑锋的嬴驷,双眸满是怒火,牙都快要咬碎了。
不远处,闻风而来的甘龙等老世族,一直看着事态发展,并不作声。
“停步。”慕朝云的声音从厚重的布帘后传来,“不可为难景监。”
六六伸出手把帘子撩起来,露出她换过一身的纯白飘逸衣裙。
衣裙虽然纯白,但是上面的繁复的图案与流转的银光,宣召了它的不简单。
而且。
慕朝云发髻背后的白色发带,绑成的硕大莲花,莫名有几分眼熟的模样,让甘龙本来就有点忐忑的心,一下子急急跳动起来。
他总觉得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妥。
少年嬴驷看到她,一下没忍住自己的着急与委屈。
“姐姐——”
慕朝云伸手把他的话压下去:“秦公和商君有要事商议,恐怕今日以内也商议不出一个章程来,想要求见,近两日都可以作罢。”
之前慕嬴还可以说有众多功绩在身上,士大夫对她可以说是既服气又不服,对方每一次替秦公传话,他们都不得不听。
然而,眼前的女郎不过是太子的救命恩人,并没有为他们秦国做过什么功绩,凭什么能够越过他们,被秦公传召。
“不知道你这位小女子,又是为什么可以出现在我王的秦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