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横的左手不能动,他只能朝右侧一闪,掌风冲着张里正的面门而去,毕竟是才眼盲几天,还是不太习惯,昱横就在这一刻知道自己感觉差了,手掌劈空,觉察到有冰冷触感,只能硬接了劈过来的这一刀。
他顾不上掌心疼痛,腕间用力,强行夺过利器,张里正还握着刀柄,他一个飞踹,张里正又一次被踹到了一边。
昱横抬脚触到了门槛,一步跨了进去,捏着刀尖,一个花活之后,握上了刀柄,将掌心的血蹭了上去,低声问道:“谢琼,你在哪?”
谢琼这才跑了过来,昱横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走。”
谢琼见刀尖上都是血,惊叫道:“哥哥,有血。”
昱横这才感觉到了掌心处传来的刺痛感,他右手拿着尖刀,又要去拉谢琼的胳膊,怕刀尖无眼,伤着谢琼,只能把尖刀换到了左手。
右手还在流血,他只能随意的在身上擦了擦,谢琼把他拉到了一处假山后,小声道:“哥哥,躲这里。”
昱横用手摸了摸,摸到的是粗糙的山石:“这里是假山?”
谢琼将他的手在洞口探了探:“这里有个洞。”
洞口不大,却能容纳两人弯腰进去,昱横拉着谢琼低头钻了进去,在摸到谢琼毛茸茸的小脑袋后,这才松了口气。
听到身边撕布条的声音,他侧头问:“你在干什么?”
谢琼已经把袖口撕了一条下来,抓过昱横的右手,绕了一道又一道,好不容易绑结实,才呼了口气:“好了。”
昱横抬起僵硬的左手,在掌心处摸了摸,还挺厚实,他赞道:“绑的不错,其实我这有布条,蒙眼的拿下来就行。”
谢琼抬头看他,不无担心的问道:“哥哥,你的眼睛能好吗?”
昱横眨了眨眼,睫毛触碰着黑布,胸有成竹的说:“能好,我二叔说这几天就会好。”
谢琼的小手抬起,在昱横的黑布上轻轻的摸了摸,很快又缩了回去:“哥哥,你是受伤了吗?”
昱横想起了自己被钉在城墙上的那一刻,唯一想起的人就是晴无夜,而来救他的也只有晴无夜,那时真的以为自己要与这个万恶的世界就此告别,可就在这尘世上,他仅存的那一点留恋,如他所愿的出现在了面前。
他也抬手摩挲着黑布,沿着面颊滑落,在自己的唇瓣上停留片刻,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些许让人留恋的温柔。
他不由的舔了舔嘴唇,谢琼还在仰头看他:“哥哥,你是口渴了吗?”
昱横靠着洞壁,低低的嗯了一声,毕竟是重伤没有痊愈,经过这么一折腾,他有些力竭,谢琼的手不知沾上了哪里的露水,在他的唇上一点:“我娘说,露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