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裴亦扬战死,裴府闭门,他一个多月没见到裴决,听了外面的流言,回去质问父亲,为什么不救裴伯伯,现在明月哥哥连他也迁怒上,连他也不理了。
他哭闹了很久,父亲从一开始的哄,到后来无奈,最后只捂住了脸不再说话。
那天,他记得从不醉酒的父亲身上酒气很重。
后来他哭得睡着了,再醒时在自己的榻上。
他觉得愧对裴珏,他找了他很多次,坐在那个小门边上等着有人给他开门,他等了久,等了很多天,每次都是等到睡着了,醒来时已经被人抱回来了。
然后他再去。
现在他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甚至比那个时候还糟糕,那个时候,虽然门关着,但是他知道明月哥哥还在里面。
现在却觉得,门开了,可出来的却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人。
平静,冷漠,陌生。
小时候他不理解,但后来他也理解了,裴伯伯的死不是父亲的错,甚至父亲为此受到的打击也非常之大,而且父亲也死了。
他都能想明白的,他就不相信裴决会不明白,那他凭什么不理他,他做错了什么!
“俏俏,一个字,一个称呼,这并不能证明什么,你没做错什么,他也没有。”苏之惠冷静地像是一把开过锋,见过血的刀:“你可以对他好,但他也有权力不接受你的好。”
还有一个句话苏之惠总归没忍心说出来,但是苏岑本就聪慧,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而已。
他拼命想找回曾经那个疼爱他的明月哥哥,不愿意承认他们都已经长大了,变了,他想将裴决拉回去,可裴决只是选择了不走而已。
苏浩听到里面还有摔东西的声音,心想这怎么连四小姐来劝都劝不住了,正着急着,却见不一会儿,苏之惠出来了,他连忙迎上去:“四小姐,怎么样?”
苏之惠说道:“没事,睡了。”
苏浩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就好,那四小姐也快回去休息吧,这么晚了,我是看小候爷心情实在不好,否则也不会去打扰四小姐了。”
苏之惠却是若有所思地问:“你确定没发生别的事吗?”
虽然按苏浩所说,确实没什么大事,可她却总觉得这其中有些事情可能被忽略了。
苏浩仔细想了想,才说:“没什么呀,陛下在里面,我也不能进去,但是陛下走的时候感觉小候爷心情还挺好,就是叫了裴大人两声,裴大人没理他,就气成这个样子了。”
苏之惠想到刚才苏岑睡着时眼角的湿润,终究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弟弟,于心不忍:“以后劝着点,别让小候爷老往藏锋院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