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心中权衡着利弊,手中的《尚书》仿佛变得沉重无比,他试图平复激动的心情,这个发现太过重大,他不能擅自做主,必须尽快向陛下禀报。
然而当他转身准备离开书房时,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书架,那些书籍静静地摆放着,仿佛在诉说着皇宫中的无数秘密。
陈锦心中一动,突然意识到,这个秘密也许牵扯到更多的人和事,一旦揭开,可能会引发一场轩然大波。
此时乾清殿外,不知何时,月色已深沉如许,黑夜如巨浪般汹涌而来,仿佛要将整个天地吞噬于无形。
洪映蓉在御前的应答已告一段落,太后与老夫人的脸上都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倦色,在这宁静而压抑的夜晚,每一丝声响都显得格外清晰。
陈锦缓步上前,躬身行礼,“奴婢在御书房发现了一些线索。然而此事非同小可,还需陛下亲自过目。”
还未等李隆泽示意,太后陆凤清身边的太监常保已先行上前一步,从陈锦手中接过那本《尚书》,恭敬地呈递给太后。
陆凤清瞥了陈锦一眼,充满戒备,她此前一直想拉拢陈锦,但是这次春闱舞弊,仍旧让她生出了一丝疑心与防备,毕竟在这乾清殿最有可能偷出试题的,非他陈锦莫属了。
缓缓翻开手中的书籍,最终停在了“行赏忠厚之至论”的那一页,陆凤清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深邃而复杂。
“哀家记得,陛下年幼时就有个习惯,每当对某页书籍入迷时,便会不自觉地折出印痕。”她带着一丝怀念的语气说道,“恐怕就是这样泄露了试题的信息吧。”
李隆泽坐在御座上,抬头望去,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他沉声下令:“既然如此,将这一月内进过乾清殿的人再度审问一遍。”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陈锦微微低头,不动如山:“陛下无需如此劳师动众。”他边说边用眼神示意书的封页,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陆凤清疑惑地合起书页,仔细端详起来,须臾之间,就发现了扉页上的一处红色印记,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印泥吗?”
她边说边凑近细闻,“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栀子花的香气?”
陆凤清疑惑地转头看向李隆泽,却赫然发现对方的脸色已变得苍白如纸。
往日泰山崩于前都不露声色的九五至尊,此时右手紧握御座上的龙纹扶手,因为用力过度,手背上青筋显露,指节泛白。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惊不已,就连一向沉稳的洪映蓉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李隆泽的视线如凝固般紧盯着陆凤清手中的书册封面,半月前,在乾清殿御书房里的一幕,此刻在他脑海中逐渐浮现。
“你现在有着身孕,不必辛苦到这里请安。”
“臣妾不觉辛苦,见到陛下,臣妾心里就欢喜。在娘家的时候,嫂子、婶婶们在临产前都是多走动的,稳婆说这样生产时才顺利。”
“等你平安诞下麟儿,不论皇子还是公主,朕都晋你为妃。”
“臣妾先谢过陛下,她们都瞧不起臣妾的父亲是个小小的笔帖士,以后臣妾就不怕了。”
“有朕在,你何需害怕?”
“……太后不喜臣妾。”
“母后统御六宫,自然不能有所偏袒。你只需安心养胎,为朕绵延子嗣,母后自然不会为难你。”
手握柔荑,清香扑鼻。
“太医不是叮嘱了,现在有孕不可乱用蔻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