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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苑不禁笑了,“两位老人家正在来的路上呢,怎能不认识。一位是武林高人,一位是易牙再世,前几年还隐居去了,最近不知为什么又肯来看看我们这些小辈。“
郑远借机蹭到殷清身旁,帮忙将春虾拆解成玉白嫩脆的虾仁。殷清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也没拒绝。
秀苑捂住眼睛等着听下文。
“长流老人那个老不正经是我的师父,江松先生则是你家老板的师父。他俩经常腻在一块,就逼着我也学做饭。“郑远想起往事,不禁脸黑了半边。
他有个师弟,是个叫作魏成毅的大冰块脸,说话还结巴。师父见师弟不好逗,就见天儿压榨他。
殷清给了他一拐子,“别想有的没的,快干活!“
秀苑见此情状,自去偷笑不提。
桃花泛这道菜,色泽艳丽味道浓厚。拆解虾仁之后,用虾脑煸脂,加入糖、醋、姜丝等调料熬成滚烫浓烈汤汁。浇头中除了虾仁也还可以加入茄汁,点缀鲜菠萝丁、玉兰片丁和青豆。
将汤汁热腾腾浇在酥脆锅巴上,哔剥之声如春笋抽芽,月穿浓雾。一线光开,百味来朝。饭的香气荡漾在红艳汤汁之中,如乘画舫,如折春花,春泥金泥,赏之不尽,品之无穷。
昨夜西风凋碧树的凄婉情致韵味动人,辅料要懂得藏拙,才能在大红大紫主料中偷生。占得一席之地,清雅而自矜。
虾仁白到近乎晶莹的身躯无端诱惑,红衣半落,狼藉卧风雨。而青白黄色点染其间,便成就一副美味山水。
相思树,流年度,无端又被西风误。
花事、花容,都太易凋谢,然而这一箸诱人滋味,此生不忘。
三卧听鸡鸣粥熟时,口水滴答蹭饭去
不多时,永丰便把两位老人家接来。只见长流老人童心不改,竟是一溜烟跑在永丰前面,直接窜进了厨房。
“好香!是蜜汁红苕,我老人家有口福啦。这儿还有柴把鸭子?”长流一手掀开锅盖闻得陶醉,然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回头对郑远怒目而视。
“——好小子,嫌麻烦不给我做,现在娶了媳妇儿每天做饭倒是很顺手!大徒弟小徒弟一个两个都这样,娶了媳妇儿忘了爹……”他一边咕哝一边从秀苑手里接过碗筷,趁热吃起了红艳酥软的蜜汁红苕。
郑远对此不置可否,倒是殷清气得轻轻揪了把老头的胡子。老头和他们一贯没大没小,此刻又有美食在手,任打任骂,毫不在乎。
只是一边吃一边嘀咕:“亏得有我这样的公公,寻常人家谁受得了你。小徒弟的媳妇儿可温柔哩!”
郑远见殷清被气得哭笑不得,只好出来打圆场:“我不喜欢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