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通电话的时候喊了声叔叔,江妥大概觉得是她家里的事,就自顾自的走在前面,始终和她之间保持着一段不小的距离,并不太能听见她这边的动静。
他总是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却是个挺绅士的人。
话筒里窸窸窣窣的,过了几秒,云温枫的声音响起,还显得生硬,“初屿,生日快乐。”
丈夫很早去世,女儿满月就为了事业出去打拼,大概日子也不好过,所以总是一副强硬的模样,好像天生如此,却不知道对待自己女儿要什么态度。
她错过太多,等再回头的时候,女儿已经不是那个眼巴巴的巷口盼着她回来的小孩了。
她不知道怎么像别的母亲一样和女儿说些亲昵的体己话,好像除了叮嘱学业之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偏偏初屿已经把学业做的很好。
她停顿了一会,继续说:“初屿,很抱歉,很抱歉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你想在外婆身边就待在外婆身旁,等妈妈忙完手头上的事,就和时叔叔一起过来看你,可以吗?”
初屿忍住哭腔,很重的嗯了一声,“那你别又骗人,我会不高兴,我真的会不高兴……”
电话里也传来压抑的哭声,说了一会,云温枫才出声:“好,妈妈答应你。”
电话打完,初屿连忙用袖子擦眼泪,结果越擦越多,越擦越多。
再一抬眼,江妥已经站到她面前,他长身鹤立,遮住一半的光,伸手递了张纸巾给她。
脸却别开,眼眸瞥着别处,没有看她。
初屿还是觉得有些丢人,接过纸巾捂着脸,嗓音因为哭过带着很重的鼻音,她带着哭腔控诉:“你不是没在听嘛!”
江妥有些无措,回过头来小心翼翼的端详她的情绪,他没听,但他又没瞎,一转过来人都哭都不成样子了。
他皱着眉看了一会,意识到她不是被欺负了,才说道:“你别哭了……谁过生日还哭的,别哭了,丑死了。”
初屿被他气着了,停了哭声,拍开他的手:“你才丑,走开啊。”
江妥很不屑,嗓音桀骜:“老子是校草。”
初屿:“……”
回学校的路上栽满了香樟树,午后的阳光透过枝繁叶茂的香樟撒下来,落到初屿的白裙子上,又落到一旁少年宽薄的肩上。
江妥的校服外套脱了松松的拎在手上,他眉眼清隽俊朗,气质清冷,偏偏走路总有股拽劲儿,配上他那张不可一世的淡漠脸,格外的惹人注目。
好像他这样的人,无论在那里都该是那个风云人物。
进了校门后,落到他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有很多女生偷看她,也有胆大的会拿着手机在教学楼上偷偷拍照。
他浑然不在意,像是已经习惯众星捧月。
初屿才发现,这个在班上她认为有些幼稚的男生,在很多女孩的青春里,大概如月亮,是藏在心底的,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初屿不着痕迹的走离他远点,让人看着不觉得他们是同行。
江妥有些不高兴,皱眉问道:“你走那么远干嘛?”
初屿又走远点,她抬头看了眼高一楼上各层虎视眈眈的学妹,警告道:“你别过来了,江校草,我可不想成为全校女生的公敌。”
他扯了扯唇,“有病吧,少看点这种电视剧。”
说完他漫不经心抬眼看向楼上,轻挑了下眉,慢悠悠的走到她身旁。初屿吓了一跳,连忙推开他,小跑着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