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会死吗?”佘夙眠伸手想抓住李玉衡的衣袖,但许是太虚弱,苍白的指尖,只堪堪捏住一点衣角。
“有孤在,不会。”李玉衡握住他冰冷的手,匆匆安慰了一句。
佘夙眠朝他虚弱地笑了笑,缓缓垂下眼睫,像一朵随时可能凋谢的花。
“季宁人呢,怎么还没到?”李玉衡扭头问一旁的太监,声音压抑着怒火。
太监往外一瞧,正好看到一模样清秀,身形瘦削,肩上背着个药箱的男人快步过来,忙道:“来了,来了。”
“季宁,务必治好他。”李玉衡对匆匆赶来的年轻御医命令道。
宫内御医众多,然而能令他信赖的,唯有这个幼时认识的人。
“喏。”季宁瞧见他眉宇间的忧惧之色,心中十分诧异,陛下往日不说喜怒不行于色,也鲜少会如此情绪外露。
再一瞧那床上趴着的受伤女子,一头散着的青丝被拨在右侧,脸陷在软枕之中,只能瞧见半张姣好的侧脸。
季宁皱了皱眉,隐约觉得佘夙眠的五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快点!”李玉衡催促道,“救他!”
季宁压下心中的疑惑,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佘夙眠的腕间,片刻后收回手,又小心且仔细地检查了他受伤的左肩。
“这银针上有剧毒,不过好在我这有师父他老人家给的一枚百草丹。”季宁边说,边从药箱中取出一个白瓷瓶,倒出一枚散发着清香的绿色小药丸。
他刚想把百草丹塞入佘夙眠嘴里,就被李玉衡劈手夺走:“我来。”
一旁的太监适时地递上一杯温水。
“陛下,这位姑娘其实醒……”季宁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李玉衡已经把药丸放入自己口中,又饮了一点温水,便把剩下的话尽数咽回肚子里去了。
李玉衡动作极快,俯身捧起佘夙眠的脸,就用唇舌把百草丹渡了过去。
压根没给人拒绝的时间。
“???”佘夙眠猛地睁开眼,死死地瞪着身上专心往他嘴里渡药的男人。
他刚刚虽然闭着眼,但又不是昏迷不醒!这该死的暴君居然占他便宜!
【宿主,你尾巴快要露出来了!】
白月光系统检测到被褥下佘夙眠蠢蠢欲动想要抽人的蛇尾,赶紧提醒道。
“快咽下去。”李玉衡声音沙哑,微凉的指腹焦躁地按了按佘夙眠的唇。
“听话,眠眠。”
佘夙眠在心里权衡了片刻利弊,最终在暴君催促且担忧的目光下,艰难地咽下嘴里的温水和苦涩的药丸。
李玉衡一看他皱成一团的脸,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快拿蜜饯或糖块来。”
殿内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才用最快的速度,送来一小块香甜的饴糖。
“乖,张嘴,含着就不苦了。”
李玉衡把糖塞进佘夙眠唇间。他知道,他的眠眠一向受不得苦。
佘夙眠忍着气,张嘴含住,柔韧的舌尖,却一不小心碰到李玉衡的手指。
“……”更气了!
李玉衡一愣,不禁耳根发热。
“咳。”季宁轻咳一声,拉回李玉衡注意力,然后道,“回陛下,这位姑娘肩上的毒针,需要尽快拔掉。”
李玉衡立刻让开位置,示意季宁给佘夙眠拔掉肩上的毒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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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毒针没入太深,恐已触及肩骨,微臣不敢轻易动手,怕一动,针头就会碎在姑娘体内。到那时,姑娘免不了要受一番剜肉之苦。”季宁叹道。
但若不拔毒针,这伤也难以好全。
“那该如何是好?”李玉衡忧道。
季宁道:“陛下内力深厚,若是由您亲自动手拔针,或许要更安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