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时有点尴尬,把外套的下摆往下扯了扯试图挡住,红着脸离开。
男生倒也没拦她。
她走路的姿势也很别扭,没走两步,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不以为意的笑,语气轻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谭朝月顿了顿,没有回头,加快了脚步。
要知道,他们现在大部分人还在月经羞耻的年纪,平时生理期来了,体育课或者跑操要请假,都是隐晦地跟老师说,然后站在旁边,还会被班里的男生看。
女生们偶尔谈到,也都避开男生。要是谁的裤子脏了,要么挡着去换,要么基本不站起来,就怕人看见。
有一次,不知道是谁的卫生巾不小心在班级里掉了,被男生们拿着哄笑,故意问是什么,还要猜是谁的。
这些事以至于女生们更不好意思,觉得月经是不能提的。
谭朝月很烦班级里的男生,觉得他们幼稚、可笑。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大方方提到生理期的男生,虽然语气不怎么好,但是坦然、无所谓。
她深刻地感受到他和班级里那群男生的不一样,是骨子里的差距。
他的大方和坦然应该是什么堆砌出来的,生活在极度充裕的环境里,才能这么与生俱来。同时,他又好像缺着什么,哪里是空的。有瞬间让她莫名心疼了一下。
非常矛盾的气质。
而矛盾的总是最吸引人的。
随着谭朝月的脚步加快的,还有她的心跳。
谭朝月回到家,谭妈妈在家里。谭妈妈看到她的脸色吓了一跳,问她怎么了。
谭朝月说是痛经。
谭妈妈给她拿了止疼药,让她吃完去床上躺着休息。
谭朝月躺在床上,不断想到那个男生。
这天之后,谭朝月只要有机会,放学就会早走。
她出校门第一件事就是四处看看,看看那个男生在不在,可是都没有那个男生的身影。
她再次看到那个男生是在一个月后。
那天她没有早走,跟着一群放学的人一起走出来。
放学高峰,校门口又是人又是车,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男生。他还是穿了件黑色的冲锋衣,皱着眉,好像很不耐烦,张扬痞气的气质在人群里很独特。
谭朝月的脚步停了停,有点紧张,在心里准备了一下才继续往前走。
她一边走,一边想着一会儿要怎么开口打招呼,怎么问他叫什么。
她与男生的距离一点点变近。
男生似乎注意到了她,抬眼看过来。这一刻,谭朝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都不会呼吸了。
而下一秒,男生看向她的身后,又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和旁边的男生说笑。
他根本没看到她,或者说看到了也没注意,也不记得她。
巨大的失落把谭朝月包围。
她意识到,自己对于这样的男生来说太不起眼、太普通了,泯然于众人。
可她还是无法自拔地被吸引,像个变态一样,观察、窥伺、暗恋。
男生不是经常来他们学校。
他每次来,谭朝月都会从他的身边走过,每次心里都很紧张。他一次都没有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