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她们得到的只有水。
饥肠咕咕作响,声音此起彼伏,恐慌的情绪在不断蔓延,他们还活着,表情却像死了一样木然。
值得高兴的是,没有哭。
没有一个人哭。
大家发泄情绪的方法是扯掉裤腰带或撩开草裙,恶狠狠的朝着木桶撒上一泡尿。
声音又大又没用的把自己排干净,可就是排不出那股窝囊劲儿。
曹平不在乎大家怎么用那只木桶,不放风的话,刷地和扔桶总得选一个,可他有点儿受不了那越发难闻的气味儿,小孩也一样。
所以她们挪到洞口去了。
吹吹小风,晒晒残阳,也挺好。
才怪,为什么这风也一股怪味儿啊,从哪里吹过来的?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曹平握紧了手里的木牌。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小孩用旧的草裙盖住自己的脸,呼吸霎时间顺畅多了,果然还是草的味道好闻啊。
宵夜时,鸡头妖和牛头妖往槽子里添的依旧是水。
再喝下去,大家都浮囊了,桶都得不够用,万一溢出来,流的四处都是那得多恶心啊。
那里头可不止是稀的。
小孩忧心忡忡的光是想想都要哕了。
在它们想放下黑布时,她和曹平同时说话了——
“能倒下尿桶嘛?”
“我要上生死台。”
曹平拧着眉头看小孩:她脑子里到底是什么啊?
小孩也瞪着眼睛看曹平:他不要命啦?
鸡头妖和牛头妖显然有点儿愣:“什么?”
许是没听清。
小孩:“他要上生死台。”
曹平:“她想倒尿桶。”
两个人两句话,又是同时说起来,短短几个字硬是讲出了很吵的感觉。
曹平还补了一句:“我听说上生死台,什么时候都不晚,这是真的嘛?”
牛头妖朝他点点头:“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