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宜宁柔声回道:“他只是一心军务朝政,为人冷情粗心了些而已,倒也没有不好。”
“但我听说,这次回来,他带回了一个姑娘,要给他做小的。”薛少棠说。
薛宜宁顿了顿,随后假装不在意笑道:“哥哥消息倒很灵通。”
薛少棠回道:“正好有个相好的同僚,他表兄在妹夫麾下。”
稍倾,薛宜宁回道:“那姑娘是他军中亲信的妹妹,兄长战死沙场,孤苦无依,他才带了回来,要照顾她的。”
薛少棠想说照顾一个姑娘,怎样不能照顾呢,非得把人接回家?
什么照顾,不过是见色起意,也不过是不把家中的妻子放在眼里而已。
可是他的妹妹如此出色,无论容貌,才情,品性,都挑不出半点错,凭什么要被那骆晋云如此对待?
薛少棠心里有无数忿恨,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薛家有办法吗?没有。如果薛家有那样的底气给他施压,当初就不会让妹妹嫁给他了。
一开始他们就都知道骆晋云并非良配。
而骆晋云娶妹妹,也是权衡之下的无可奈何。
“这事哥哥没和母亲说吧?”薛宜宁问。
薛少棠点头:“没说。”
薛宜宁便说道:“那就好。本就不是什么大事,纳个小而已,我也没放在心上,哥哥就不用和母亲说了,免得她烦忧。”
薛少棠随意答应下来,一时无言。
既然不是什么大事,又何必怕母亲知道?
妹妹只是想把所有的苦都自己咽下,不教家里人担心而已。
“哥哥在朝中还好么?”薛宜宁见哥哥长久地沉默,开口问。
薛少棠在前朝时刚定了礼部的官职,结果还未上任,朝廷官兵在与幽州兵的战争中节节败退,没几个月就被攻进京城,新君登基后,无数朝臣自尽殉国,薛少棠也有自尽的打算,可父亲薛谏却做了降臣。
后来薛少棠妻子怀孕,薛宜宁又与新朝勋贵骆晋云订了亲,薛少棠最终也屈服了,最终还是进了礼部,前两个月刚升职。
他的官途如此顺遂,当然有妹妹的功劳,如果不是妹妹成了镇国大将军的夫人,升职至少还有三年。
想到此,他便满腔羞愧,此时妹妹问起,他没颜面多说,只是苦笑道:“自然好,阿宁无须挂心。”
薛宜宁轻笑道:“好我就放心了,万事都要往前看,做谁的臣子不是做?过去的就过去了。”
薛少棠没想到她还能反过来劝自己。
好像在说,“万事都要往前看,做谁的妻子不是做?过去的就过去了。”
也许对她来说,既然不能嫁给那个人,那嫁谁都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