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笙与元晦到场时,赛事已经接近尾声。
台上比试进行得如火如荼,台下应援声更是沸反盈天,所有女子几乎都是冲着一名萧姓公子而来。
其中一女子嫌墨玉笙个头高碍眼,用胳膊肘将他拱到身后,手中丝巾晃得跟招幌似得:“啊~~萧公子~啊~萧公子~”
墨玉笙表情一言难尽。
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都说男子薄情,最是薄情的怕是这些见异思迁的女人罢!?
换情郎的速度比换首饰还快。
正这当,台上的萧姓公子抽空朝人群抛了个媚眼,引得一阵尖叫。
平心而论,那萧姓公子生得不错,他美而自知,眉眼间流露出的骚包劲倒是有几分墨某人的影子。
元晦勾着墨玉笙的指尖,笑道:“那萧公子……如何?”
他本是指萧姓公子的画作。
墨玉笙摇着头,一语双关:“浮于表面,流于形式。”
谁知两人这私密话被一旁的妇人听了去,她像只被拔了毛的母鸡,叉腰指着墨玉笙道:“你是哪根葱?在这指手画脚!”
另一女子加入战局,她见墨玉笙长相俊美,外表实在没什么好挑剔的,于是阴阳怪气道:“一个大男人,生了副女人相……”
墨玉笙最是知道这些个女人的战斗力,拉过元晦的腕子打算躲开,不料元晦轻轻挣脱他,面无表情地瞟了眼方才说话的俩女子,将一侧的眉梢挑得高高的,指着擂台上的彩头道:“那窗花贴在堂屋的窗上正好,你说呢?”
墨玉笙苦笑,认命似地回道:“你喜欢就好。”
旋即招来主事道:“劳烦通报一声,我想参赛。”
主事迟疑道:“这……不合规矩吧?比试都要结束了。”
墨玉笙笑道:“我若在香钟燃烬前停笔,也不合规矩吗?”
主事去了眼香钟,就剩下半截尾巴了,这么点时间,也就只够沾几滴香墨了吧?
他做不了主,只得上报里长,正巧方老先生在侧,他伸头朝这看了一眼,对着墨玉笙点点头,不一会儿主事来报:“准了……只是怕是时间不够了。”
墨玉笙广袖一挥,三两步踏上擂台,“无妨,劳烦备纸笔。”
片刻后香钟燃烬,儒生们纷纷住笔,由主事展示,方老先生点评。
轮到墨玉笙,看客们的眼睛齐刷刷地转向他,想看看这厮如何在厕所里点灯——找死。
时间紧迫,他只来得及勾勒出个轮廓,依稀可辩长街一条,桃树几处,临街有条河,河上有座桥,桥头几棵垂柳,桥上有个人,只有道背影,是个少年郎。
笔法流畅,意境悠远,只是看不出春日的繁盛,少了些许生机。
画作空白处提了四个字:春风十里。
元晦心尖一颤,被台上那人闷骚了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