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初春。
空气中仍残着些冷意,呵出一口气来,也隐隐泛着白色。
窗外的山茶花开得正是浓烈。
大朵的花色一簇簇争相着要往窗里头探,也想看一看屋里头那位比花还娇弱柔软的女子。
魏迟晚半靠在床榻上,月牙白的被衾拉到了胸口处。
绸缎似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只余几缕垂在颊边,落在牙白绸衣的前襟盘扣上。
透出一股柔弱又恰到好处的美感来。
只见她细眉不舒,脸颊苍白,如正含着烟笼愁意般,愣愣的看着窗外的花枝。
这番景象让人一见便不由怜惜,更何况那还是张秀雅绝俗,眉如墨画的脸。
任是谁看了,也怕难以立即转了视线。
魏迟晚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发愣,她竟然重生了!
想起自己死前被慕远青抱在怀里那一幕,以及周围的丫头婆子脸上惊慌的表情。
她觉得,自己死的太冤了!
那位国公府小姐她还是第一次见,怎么就无缘无故要喂她毒酒?
莫非是因着慕远清的什么关系不成?
她记起了,听说那位国公府小姐曾与慕远青是从小订了婚约的,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拖着
可这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魏迟晚扶着额头暗思,不管那国公府小姐与慕远青或与她有什么纠葛,这辈子她只管离得远些就是。
前生她大仇还未了结,这辈子便要愈发小心。
以待为至亲之人报仇。
旁边的安夏手里正端着一个甜白瓷药碗,将小碗捧到魏迟晚面前细声道:“姑娘,先将药喝了吧。”
魏迟晚看了一眼那浓黑的药汁,蹙着眉。
想起了这是她下水捞玉佩时染了风寒那次,便接过了药碗一口喝下了。
才刚放了碗,胃里便一阵翻滚,那浓厚的药味刺得她不住低呕。
旁边的春喜见了,心里一慌,忙去拿了颗酸梅送入魏迟晚嘴中,这才稍稍好了些。
魏迟晚捂着胸口,仍觉得胸口闷着一股气,恰在这时,外头的阿杏匆匆走了进来。
她见了屋内的沉寂情景,忙放轻了脚步,走到魏迟晚跟前轻声说道:“姑娘,大爷来看你了。”
魏迟晚的动作一顿,修颈微微抬起了些,细柔的声音响了起来:“是吗?表哥从偃洲回来了?”
魏迟晚是几年前被老侯爷一次从禹州带回来住在侯府的。
虽并无亲缘关系,但也是当作了侯府的表小姐养着,称呼上自也是改了的。
不过她可不记得上辈子慕远清回来后还来过她这儿一遭。
“正是呢,大爷刚回来不过半刻,就立马来姑娘院子里了。”
魏迟晚听了便垂了眸子,脸上也并无太多表情,只红唇张了张,叹了口气。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莫非是她重生一次也改变了某些东西不成?
她可是记得清楚,上辈子慕远清从不来她院子的,又还偏偏这个时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