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瞬移到了北极,温度从三十多度骤降到了零下五六十度,冻得她身子都僵了。
这几年,陆家从未放弃过让那些人付出代价,而她……也不止一次叙说当时的细节。
最痛苦的不是跌入地狱,而是跌入地狱重回人间后有人一遍又一遍的让你回想当时在地狱发生过的每一个细节,一次又一次,来回、反复的轮回,折磨着她的精神。
她僵硬的脸上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好的,我和受害者陆凌蕊是高中同学兼闺蜜的关系,她的哥哥陆凌川先生是我当时相恋的男友,那天……”
像是背诵课文一样,沈念麻木的又一次将当年的事情细说出来。
在沈念说第一句话的时候,陆凌川便溃不成军!
那天的事,这些年他已经听了不知有多少遍了,可每一次再听,手还是克制不住的抖。
他狼狈转身去了客厅阳台。
沈念正一五一十的告诉徐律师当年的事发经过,耳边传来很轻的“咔哒”声,余光瞥向客厅阳台的位置,就见陆凌川靠在墙上正在低头抽烟。
他以前从不抽烟的,但当年陆凌蕊从出事到自杀只间隔了一个月,他是那段时间染上的烟瘾,然后越来越重。
收回余光,沈念抽了抽鼻子,顿了一下,继续说。
将当初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徐律师,徐律师关闭录音设施,对沈念点了下头。
“好的沈小姐,感谢你的配合。”
沈念努力控制着情绪,佯装冷静道:“我想去一趟洗手间,请问一下方便吗?”
徐律师微微颔首:“当然,请便。”
沈念点了一下头,拿着包去了洗手间。
她前脚刚走,后脚陆凌川走过来,坐在沈念刚才坐过的位置上,目光沉沉:“徐律师,能胜诉吗?”
徐律师看着电脑,电脑屏幕上的是陆凌川提供给他的物证。
对于陆凌川的问题,他轻轻蹙眉,也没绕圈子,实话实说。
“人证物证俱在,如果以让他们坐牢为目的打官司,就算不用请我,请任何一位正规律师,都能胜诉。”
这是实话,案子已经非常明了了,对方想脱罪很难。
陆凌川当然知道他们稳胜。
只是,这种胜利只能让那两个畜生坐几年牢而已,几年之后,他们就能出来重新做人。
重新做人。
这几个字光是听听就觉得讽刺的不行。
明明是他们的错,是他们为了那些肮脏的想法去伤害无辜的人,可他们只要坐几年牢赎罪就行,凭什么出来后他们就能重新开始。
那受害的陆凌蕊和沈念呢?她们本该美好的人生能重新开始吗?
陆凌蕊自杀了,沈念这辈子都活在自卑的世界中,无人救赎。
包括陆凌蕊的家人——陆凌川失去了最宠的妹妹,陆凌晨失去了最爱的姐姐,陆延华和黎明诗失去了唯一的女儿……
他们毁了多少人,恐怕从没数清过。
徐律师合上电脑,严肃看着陆凌川:“陆先生,令妹死于自杀,虽然和那件事有一定的关系,但对方并未对令妹起过杀心,所以只能算是间接导致,让他们入狱很简单,但,死刑……很困难。”
陆家打了这么多年的官司还不放弃,就是因为他们不接受几年的判决,势必要让对方血债血偿,以命抵命。
但……对方的行为虽然恶劣,可还没到至死的地步,而且事发时候,陆凌蕊已经成年,对方并未构成强迫未成年的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