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宁心下埋怨,这还不是都怪你,“明经”和“格物”两科给费明打分打得这么低,现在再哀叹又有何用。
卢世勋却暗中传音,道:“小宁,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可恶那陈伯启,没想到他如此善于诡辩,抓住云扬这孙儿话语中的漏洞,将事态变成这样。唉,可惜这么好的孩子了。其实要说实在不行,三年后他再来考,也是没问题的。可惜,为什么偏偏要和这群人打赌,还将赌约,定的这么高,也不知道云扬能不能赔得起。咱们快点结束,我也好回家和父亲商量一下,变卖些田产,能接济云扬一点是一点吧。”
许思宁听到卢世勋提到费云扬,想起他家的光景似乎是比普通庄户人家强不了多少。现如今,这一万多灵币的赌约,怕是几辈子也还不清,心中又是担心,又是恨这个高个书生。最后,连费明看着也厌烦了,还不是都怪这个口无遮拦的小混蛋,让云扬背负上这一生永远无法偿清的债务。这小混蛋怎么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费明并不像场中的其他人,或是反败为胜的兴奋,或是不愿同流合污的鄙夷,倒像是有些恍然,有些后悔,说道:“哦,原来大家觉得这八十分不够,非要认定是超过八十分才行啊。”
陈伯启笑道:“是又如何。你现在已经将‘明算’题目都答完了,仙尊也给了你满分,难道,你还能让仙尊再给你加上一分不成?”
“我也想让仙尊调整一下每科的总分啊。”
费明刚说完,便听张小萱插嘴道:“是啊,明算这么难,还跟前面一样都是二十五分,本就不公平。你们谁像小石头一样,能把四道题目都做出来的?每科二十五本来就不公平。”
大多数的考生都觉得经略四科中,明算最难,听到张小萱的话,虽然心下表示赞同,但也都没有站出来表示支持。
陈伯启笑道:“每科二十五分,这是答题前,费明这小子和我们众人共同约定的,两位仙长当场公正。现在得分不够了,却又跳出来说‘明算’一科赋分太低,是不是也太不要脸了?”他后面的话说得恶狠狠的,似是要将之前张小萱骂他的话都反击回去。
“可是……”张小萱也知自己现在有些强词夺理,但她仍想着帮费明争取一点。
“可是什么?”陈伯启没给张小萱继续说话的机会,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说道:“你说明算题难,我们都没有能答满分的。可其他三科,又有谁答了满分?你口中的这个小石头,小天才,他这三科答满分了么?”
费明“明经”得了十七分,“鸿词”得了二十分,“格物”得了十八分,“明算”最高,得了二十五分。张小萱被陈伯启怼得哑口无言。费明却从后面拉了她一把。
“你终于露出头来了,不是躲在你这个假姐姐的裙子里面了。”陈伯启见费明站了出来,可能是觉得光骂张小萱“不要脸”,还是不过瘾,十分龌龊地调戏道:“刚才我和你的这个表面上的假姐姐,实际上的真小情儿的话,你都听到了么?你只要……”
“啪、啪”的两声,又是一对儿耳光。陈伯启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硬生生地打断。
打人的还是许思宁。她看到张小萱,想起自己当年也是这般维护费云扬,从一开始就对张小萱有着一份天然的好感。听到陈伯启这样说话,终于忍不住,再次出手。同时,也厉声说道:“不许侮辱女孩子!”她虽这么说,可心中还是骂费明窝囊,连吵个架,都要女孩子帮忙。
众考生听见陈伯启公然调戏女孩子,开始时还在后悔自己居然与此人为伍;看到仙人出手惩戒,又开始纷纷后悔自己站得太远,看不清他挨打时,窘迫的样子。
陈伯启第二次挨打,身上惊出了一身冷汗,战战栗栗地捂着双颊,一时忘记了自己刚才想要说什么。
费明的表情却像是非常的遗憾,他感觉陈伯启马上就要说出,自己想要听到的东西了,却被许思宁两巴掌给扇停了。费明像是意犹未尽般地探过身子,询问道:“陈兄啊,你倒是说完啊,怎么不说下去了?”
陈伯启现在恨死了费明,他觉得费明此时就是在挑衅,但慑于许思宁的威严,也不敢回答。
卢世勋看在一旁,既恨自己找了陈伯启这么一个没用的废物做搭档,又恨费明小人得志,说道:“我想这位叫陈伯启的考生,也并非是个咄咄逼人之人,你也莫要相逼了。他想必是要劝你,既然经略考试只有八十分,并没有达到之前的赌约,不如早些认输,不要耽误下去,这里还有两千多位考生等着呢。”
“是的,是的,仙尊说得没错,得分未到对赌的约定,那自然是输了,仙尊这是要主持公道。有本事再算出个一分两分,若是不行,还是超不过总分的八成,那就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了。”陈伯启有了卢世勋的撑腰,一边说,一边点着头说道。最后他似是仍有些不放心,补充了一句,说道:“当然我想仙尊是不可能给你调整‘明算’一科的总分的。”
张小萱听了卢世勋和陈伯启的话,也知道费明情况不妙。她也隐隐地感觉到这个仙尊,非但没有偏袒费明,反而还处处给小石头挖坑,心下早已不喜;而另一个仙子,从最初当众扇了陈伯启一个耳光时,已被她认定成了“自己人”。可是,现如今“自己人”怎么也不站出来,帮着小石头主持公道了?难道说,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难道说,小石头真的就这样输了?
费明神色依旧如常,说道:“学生记得刚才仙尊说过,只要我能再得哪怕是零点五分,便可认定我对赌获胜,不知仙尊是否记得?”
这是卢世勋刚刚说过的话,他说“零点五分”的时候,还带有嘲讽之意,自然是记得,于是答道:“这是自然,本座刚刚说过,怎能不记得。”
费明见卢世勋认下,又转向陈伯启,道:“刚刚,陈兄也说了,只要能再算出一点,总分超过八十,也认定我能在对赌中获胜?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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