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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姑娘,他晕了。”影一拱手道。
温鱼颔首,走上去看了看他血淋淋的指尖,面上没有丝毫触动,这样的人,虽然她已经完全确定了凶手不是他,可他咬死了要替凶手抗锅,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理由才选择了这样做,但说到底,他也罔顾了三个孩子的性命。
若他们不死,未来也许会成为普通的农民,过完普通的一生,也可能发奋读书,成为一个对朝堂有贡献的人,但现在他们的生命永远定格在了十岁,这样一个不谙世事,却又懂事了的年纪。
“泼醒他。”温鱼冷冷道。
上刑,便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徐小山醒后,仍是不肯说。
他本就是冲着死去的,又怎么会愿意在这个时候马失前蹄,他和李娇的弱点不一样,李娇是为了孩子,她想让孩子在死后过上好日子,但李参不是。
说句不合时宜的话,他像个一心向他心中道的人,几乎没有私心。
温鱼又去看了看那边的李娇,她睡着了,很安静。
等过了一会儿又回来,这时,温鱼无意中瞥了一眼徐大夫,然而就只是一眼,她便愣住了。
——这么久了,他手上的伤口居然还没有凝血。
她和李娇说话说了挺久,大约一刻钟左右,换句话说也就是徐大夫是一刻钟之前被拔的指甲,手上的伤口面积不算大,虽然没有包扎,但是人类自身的血小板没有问题的话,这点血很快就能止住。
但是他的手一直在流血,地上也已经有了一滩血,而已经晕过去的徐大夫脸颊都苍白了。温鱼和顾宴对视一眼,两人虽未说话,但却有种奇异的感觉。
“来人,给他包扎。”顾宴抬手道。
温鱼则说:“大人,你觉得他这是……”
“菌血病。”顾宴下巴微抬,大步朝外走,“你过来。”
温鱼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哈?”
“去停尸房。”
……
温鱼几乎是稀里糊涂的被顾宴又带到了停尸房,由于天色尚晚,顾宴还特意吩咐了官差搬了几十根蜡烛,数十个油灯。
温鱼站在蜡烛中间,恍惚间觉得自己像瞎了眼的紫薇。
顾宴两手抱臂,“你一个人若是不行,本官再叫几个仵作来。”
“叫谁啊,陈仵作吗?那我还是自己来吧。”温鱼揉揉眼睛,又把净手熏艾等程序走了一遍,掀开了胡冲尸体上盖着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