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鸢面无表情:“他和我说:‘师父会更厉害的。’”
白卿淮歪头投来问询的目光。
“他说,他用网捞。”叶鸢说着笑意也压不住地爬上了脸颊,“所以我不会,我会用网捞。”
白卿淮闻言放声笑了出来,叶鸢受到他的感染也没忍住笑了出来。两个人笑闹着许久才平静下来,叶鸢又割了几片荷叶:“本想说带阿岁换个地方赏荷的,现下倒是可以直接去用些鱼脍。”
白卿淮欣然应下,撑着竹蒿将蓬舟划至岸边。
叶鸢一早便同叶槿打好了招呼,带着白卿淮到了叶槿的庄子上。
“我第一次同皇姐见面便是在这庄子上,”叶鸢指给白卿淮看,“这里有专人打理,引了温泉水入山庄,一年四季都有荷花盛开。”
白卿淮讶异道:“原来还能有这种养法,乐安公主当真雅致。”
“是啊,我那时也是第一次见,”叶鸢对周围侍候着的人挥了挥手,“游湖赏荷这个季节有些难,如此游湖和赏荷分开便权作我履约吧。”
叶鸢和白卿淮重遇后似乎第一次这般轻松,没有军务,无需隐藏,不必忧心前路与未来,心中只有彼此地,光明正大地同处一整天。
那些计划中的荷叶茶,莲藕排骨汤,荷叶面,愿望中的清炒藕片,不在计划中的干烧鲤鱼,仿佛代替那些血腥的,紧迫的,忙碌的画面,成为了留在京城的最美好的一天。
次日便是离京之日,其实前几日便可以走了,留到今日不过是因着贺子石要成亲了。
贺子石家中亲眷在宫变平息后也慢慢回了京城,贺尚书本意是安排贺子石在京中先做个小吏,先立业再成家。本是默认便是如此的路,贺子石突然同贺尚书提出不愿来。
“我这人既无功名又没志向,”贺子石这般同白卿淮说,“便是在京中混上个小官也不过是再混上个一辈子。贺家的出路不在我身上,书院先生说老三学问好,明年春闱许是能考取功名。我这文不成武不就,即便如何混贺家也不是养不起我,地位名利同我也打不上关系,如今京城也安稳了,我这闲散公子也做到头了。我不如出去看看,也好过在京城”
“那你如何打算?”白卿淮问道。
“我只同父亲说是想外出游历,父亲便说那就先成亲。”贺子石叹气,“若是说想要经商想来父亲定是不会同意的。”
贺子石这些年虽说闲散,事实上贺府的大事小情,除却中馈之事,管家都是上报给贺子石定夺的。
这个家再大,离了贺子石也就不转了。
世家贵族空有官身是不够的,若是没有房屋田产,这一家子老少根本难以维系生活。世家大族通常都是有些产业的,白卿淮知晓贺子石的心中担忧,并未多说什么。
贺子石的父亲未必会反对,只是贺子石心中担忧自己经商失败,不愿提前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