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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声哗啦。
师巫洛将两坛酒用细绳系住,绑在斜横的荷梗上,浸进冰凉的湖水中。
“我们可是在逃亡呢,”仇薄灯声音带笑,“有点危机感吧。”
“没事。”
师巫洛低头给鱼钩挂上饵,修长的手指指节分明。
仇薄灯披着黑氅,抱着双膝,坐在荷叶上看他。
阳光把他们头顶的荷叶和荷花边沿照得近乎透明,一片银亮的天光落在师巫洛的颧骨上,叶影花影把他过于清隽冷俊的脸庞线条疏落得格外柔和。
鱼钩抛出。
一圈圈的水纹向外扩开。
垂钓垂钓,愿者上钩。
仇薄灯忽然高兴起来,向前探身,去亲师巫洛面颊上的那一片天光。师巫洛转头,仇薄灯只是笑盈盈地环住他的肩膀,把下巴靠在他的肩上。师巫洛握住他垂下来的左手,两人的手腕上扣着同样的一枚暗金夔龙镯。
“要再捞点菱角。”
“好。”
“要再烤点青虾。”
“好。”
“还要烹点……”
“好。”一个够造作,一个够纵容。
恶人天生一对。
什么逃亡,什么追杀,什么苍生,在这样美好的藕花深处都该往后稍靠。在这样一个明媚好天气里,就该钓二三湖鱼烹膏汤,折四五枯荷燃新火,剥六七菱角作鲜果,斟□□羽觞酌寒酒。
一行白鹭掠过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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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艘飞舟落到城外。
身披鹤氅,道人打扮的鬼谷弟子从飞舟上下来,抵达涌洲边境的旋城。旋城不大,宪翼之水环绕这座城,水中生活着浑身漆黑,鸟首蛇尾的旋龟。见有外城人来,护城河中的旋龟便从石头上爬下,潜进阴影中去了。
“真胆小啊。”
一鬼谷弟子站在入城的拱桥上,往下看,忍不住道。
旁边性格较为沉稳的师弟拽了他一下,推着他赶紧往城里走:“别一副土包样,这次带我们出谷的可是牧长老。你想一会被牧长老骂吗?”
起先感叹的弟子做了个鬼脸,刚想说什么,便听到一声咳嗽。他赶紧收敛,目不斜视地向前走去。
笃笃笃。
蛇头拐杖敲击石面,发出沉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