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那个脾气……他又把我骂出来的。说要么我接受赵海的婚事,要么就永远别进那个家!
我也想过找个人伺候我爸,可是我那些堂兄弟们肯定会合起伙来把人撵走。他们不伺候,也不允许别人伺候。
现在,我那些堂兄弟们,都冷眼看着,巴不得我永远不进那个家,更巴不得我爸早点死了,他们好分那一半家产。”
程艳秋提起她那些堂兄弟,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都是些白眼儿狼。
“要说这事儿得怪你爹!”
宁老太拍了下大腿,气愤地说,“生前的事儿还琢磨不明白,管什么身后事?为了进祖坟,非得要许下他们一半家产,这不是给你找不痛快吗?
岁子她爹走的早,我一个寡妇带着俩孩子,叔伯兄弟、妯娌子侄,谁敢来我家找事儿,豁出命去也不能让我一对儿女受委屈……
哪像你爹,向着侄子和外人,倒让自己闺女受这种窝囊气!……新社会,还要防着侄子们来争家产的!”
宁岁侧目看着老娘凶巴巴的脸,忍不住在老娘手背上拍了拍。
老娘从来没有对她和弟弟诉过苦,没有提过孤儿寡母的不容易。
在她印象里,老娘一直都是这么凶的,可能跟她爸走得早有关。
再往前数十几年,农村还很封建,对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并不友好,老娘肯定也是吃了很多苦。
“你看这样好不好,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你爸,问问她的意见,看是想让你回去,还是找人伺候,或者把他接过来也行。”
宁岁提出几个方案,“你也不用怕你那些堂兄弟,有法律呢!”
实在不行就报警呗!
横竖对于报警解决问题这件事,宁岁已经熟门熟路了,只要自己占理儿,怕啥?
“嗯!”程艳秋用力点点头,“我明白,我爸这件事,我是躲不过去的!有你们帮我,我觉得心里踏实很多!”
“放心吧!”宁岁拍了拍程艳秋的后背,“我说过,你在我这里待一天,我就要对你负一天责任的!”
“岁子,晚上你不是还看书吗?我没啥事儿,正好多陪艳秋唠会儿,晚上啊我就留在西厢房陪艳秋睡!”
宁老太也是心疼宁岁,天天的除了做生意就是看书。
“你这老太太,晚上睡不着跟烙饼似的来回翻,你问艳秋愿不愿意你陪着?”
宁岁看了眼程艳秋,怕她不好意思回绝宁老太的好意。
宁老太是担心程艳秋因为父亲的事儿,夜不能寐,有她开解开解或许好些。
“宁姐,你快别说了,我巴不得婶子跟我住一屋!”
程艳秋一把抱住宁老太的胳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
“行行行,你俩亲密无间!我去看书了!”
宁岁笑着起身,要往书房去。
“快走吧,你也是个指望不上的!天天的除了跟我顶嘴再没啥用了!”
宁老太挥了挥手,佯装不耐烦地赶宁岁走。
宁岁坐在书桌前,把今天收到的书整理了一下。对着几乎一模一样的两套书,宁岁无奈地笑了笑。
谢崇安说,这些书是给宁玉强买的。
宁玉强还不知道谢崇安给他买了这么多书,要是知道现在就给他讲高二高三的课程,宁玉强会不会哭?
谢崇安算不算拔苗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