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速很慢,我乖乖任他摆弄。
斟完,他又让我喝。
「饮茶要慢,半口就止。背不要坨,吞咽不能出声。」
我含着一口滚烫的茶,和他四目相对,下一刻:噗……
滚烫的茶汤喷了段荆一身。
段荆一张玉面瞬间阴沉:「张挽意!你找死!」
我短促地呼吸着空气,眼里带泪,委屈巴巴道:「烫……你还不让我吸溜着喝。」
他被气得不轻,闭上眼深吸几口气,勉强稳住本就不好的脾性:「你方才见谁了?」
「二……二公子和一位……」
「喜欢他是不是?」段荆都没让我说完,讥嘲,「想走要趁早,我还能替你这蠢物拉纤保媒。」
我一听便生气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他的,虽然……虽然爱美之心……」
「张!挽!意!」段荆扔了花枝,冷睨着我,「小爷这里规矩大,不想学趁早找别人!」
我道是他抽哪门子疯,合着他喜欢跟二公子唱反调,二公子让我随性些,段荆便要教我规矩。
无非是小孩子的一时意气,我见多了。
我瞪了他半晌,坐下,重新端起茶杯:「我喝就是了,你说怎么喝,我就怎么喝。」
段荆沉默片刻,突然夺过去,扔在桌子上:「你是泥人?一点脾气都没有?」
我老老实实道:「发脾气没用,只要能吃饱穿暖,我别无他求。」
段荆的火拱起来,不上不下,半晌语气不善道:「把竹筐拿过来。」
「啊?」
「不是要抠枣核?」
我噢了一声,眼睛都亮了:「相公要帮我吗?」
段荆闻言,动作突然滞住,轻轻瞥我一眼,冷笑道:「不用帮忙就算了。」
「用!用!」我一把拉住他的手,亲亲热热地把枣塞进他手里。
段荆突然攥住我的手腕,细细摩挲。
一双黑眸紧盯着我,仿若幽狼。
被他触碰的地方有些奇异的麻痒感,我害怕极了,试探道:「你是不是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什么?」段荆眼神幽深。
「比如山药之类的,我怎么手麻呢?」
段荆额角轻轻一挑,垂下眼:「蠢物。」
我被他没头没脑地一骂,也不高兴了,和他面对面低头做活。
奈何段荆五指生得过于精致,总勾着我目光往那边偷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