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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落,场中低笑阵阵。
我抿着唇,谢过段夫人,将爹娘领出堂屋。
春生等在外面,一脸难色,悄悄对我道:「老爷夫人的屋被安排到东边的偏房了,临街……」
偏房是下人住的地方。
段荆最初给我挑屋子,见我站在偏房前,还指挥春生将我揪回来,板着脸好一番训斥。
春生颇为气愤:「待公子回来,看怎么收拾这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爹娘此刻不察觉,一路上感叹着段府的恢宏壮丽,叹道我是富贵命,飞上枝头了。
我对着春生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跟段荆说。
「我会尽快找地方接他们出去的……」
来京城这么久,我曾私下里做活,赚了些小钱,段荆当我解闷,有时还抢我绣品去自己藏着。一来二去,小有积蓄,在城中找间舒适的客栈不成问题。
尚未成亲,一切要遵循章法。
我跟在爹娘后面,二老开心,我便开心。
春生也笑:「难得有爹娘惦记闺女,千里迢迢来看的。姑娘好福气,等咱们公子成了家,给老爷夫人风风光光地接过去。」
我笑笑,心中如化开的春水,总觉得日子有了盼头。
到了住处,伺候爹娘收拾好东西,我被娘拉着坐下。
她仔细摸着我的手,满脸羡慕:「那段公子当真疼你,手都白净了不少,是少奶奶的命哩……」
爹四处打量着,在屋里转来转去。
我记挂弟弟,便问起他婚后可好,未能亲眼见他娶妻,心中略有遗憾。
娘没有说话,反倒对我的镯子多瞧了几眼:「挽意呀,你这镯子……是好东西吧?」
我红了脸:「既明——呃,大公子送我的——」
当日他替我擦完手,郑重其事地从小匣子里取出一枚镯子,给我戴上。
我知道这镯子贵重,不敢取下,便日日带着。
「娘一辈子没带过镯子,给我戴戴?」
我一愣,迟疑了一下,手腕便被娘拽住,把镯子撸下来。
「娘,这——」
我本能地要抓回,被狠狠拍在手背上,白润的表皮顿时红了一大片。
我忍着痛,说:「大公子送我的,不能摘……」
这是段荆母亲的遗物,亦是段荆独有的聘礼,在我眼中千金难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