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给每人上了一壶好酒。
邓良霁拔开酒塞放在鼻子底下深深吸了一口气,沉醉道:“真是好酒啊张兄!”
“说说吧,为何而来?”张英纵憋着一肚子气,耐着性子哄道。
茹承闫抓酒壶拔塞子一气呵成,十分豪迈地仰头就是一大口。张英纵一眼就瞧见了,没阻止,人不清醒才好办事。
他冲这些年轻后辈说道:“这是去岁宫里赏的好酒,传闻一口解千愁,今日张某特地拿出来招待大家。这酒啊,须得小口浅酌才好品尝。”
茹承闫好像没听见,很快脸颊就有些绯红了,他玩味地问道:“飞卢酒?”
张英纵嘴角一翘,觉得有趣极了:“早就听闻阿良养的狐狸崽子聪明绝顶,今日一看果真如此。可是话又说回来,阿良你这招釜底抽薪可不厚道啊。”
所有人都看向了邓良霁。
邓良霁坦然道:“呵呵,是我主张买的好马。”
谁家正经人探亲一进城就买膘肥体壮的马啊?
还有那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被特意安排的守城土兵,目标还没到城门下,眼睛就四处乱瞟,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做贼心虚。
邓良霁劝道:“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张兄也别藏着掖着。毕竟,礼尚往来才算交情嘛。”
“废话别那么多,赶紧说。”张英纵心里憋闷的火气被邓良霁的婆婆妈妈给浇灭了一半,他拿这个男妈子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邓良霁按了按眉心,问道:“我想你是清楚张家手里的鬼鎏金是如何得到的。当时邓家答应了妖王,替他除去凡间有二心的妖族,那你们的承诺是什么?”
张英纵放下了椅子上的腿,正色道:“这可是族史里各自守护的秘密,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把除妖师规矩当成什么?”
“你是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被人当枪使还守着自已那一亩三分地。张兄,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啊——我们只不过是棋子而已,别再当一个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傀儡了。”邓良霁对张英纵谆谆诱导。
张英纵没有说话了,脸色愈发地冷,藏在桌下的右手不自觉地用力握紧。
邓良霁见他不为所动,再次以已为饵道:“当年西征之战结束后,腾海洞邓家就被灭门了,是张承初救了我们最后一点血脉,这份恩情,邓家绝不会忘记。”
张英纵眯起眼,探究似的看向坐在他左手边的邓良霁,直觉告诉他,有什么尘封多年的秘密将要无所遁形。
干瘦的人那双眼睛却分外的犀利,毫不避讳直勾勾地回望张英纵,道:“那时候的张家神子,就已经发现端倪了,对吗?”
如同暴风雨前的平静,张英纵低下头,回避了邓良霁那道灼热逼人的视线。
须臾后,张英纵大笑起来:“哈哈哈——你承认了吧,我们就是比你们姓邓的强。”
邓良霁听到这句回答后,失望地垂下了眼帘,或许选择和张英纵摊牌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想要追寻的真相,只能多花些时间和力气从别处寻找了。
张英纵笑得有些失态,唾沫星子随着他的大笑四处喷溅,他好像被自已呛到了,俯身用力咳了起来,随即众人看着他拿起手边的酒壶。他拿到嘴边,顿了顿,突然又将酒壶放了回去,用右手拇指揩了揩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