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不用引经据典了。”应晖打断道,“说人话。”
镇海笑了笑说道:“我提出的上中下三策,指挥官还记得吧。”
“记得是记得……我还以为你已经放弃了。”
“当然不会,从一而终是谋士的美德,最多就是根据实际情况调整具体的内容。”镇海顿了一下,看了眼应晖说道,“看来指挥官执行得很不错,不仅仅是上策中的势力话事人,还有不少别的舰娘也已经入你瓮中了。”
应晖停下脚步,镇海也亦步亦趋地停了下来,笑着与应晖对视着。
瞪了镇海一眼之后,应晖又走了起来,边走边说道:“不要说的这么势力,我可从来没有按照你所谓的上策做过什么事情,虽然看起来……嗯,好像确实是有点像……”
“说不定这正是我想要达到的效果。”镇海嘴角上扬,说道:“这里面的戒指有一枚是俾斯麦的吧,那么也就只剩北联与撒丁了。”
“不,应该说一个不剩。”
“难道说?”
“没错。”应晖坦白地说道,“这些戒指里面,就有苏维埃贝拉罗斯与利托里奥的那枚。”
镇海听了应晖的话,将一边多出来的礼盒换了只手,看着路边的白桦,笑了笑没说话。
“你笑什么?”
“我可以笑的吧。”
“当然能笑,不过你笑了肯定是有原因的,你可是镇海,我的谋士。”
“那我说了?”
“说好了。”
镇海微不可查地吸了口气,顺着应晖的目光,朱唇轻启说道:“我本来想夸赞一下指挥官,这么快就把大家拿下了,不过想到其实这些人本来就对指挥官情根深种,这么想来实在是夸不出口了。”
“是啊。”
应晖看到不远处的树上开着几朵淡白色的花,看不出木绣球还是广玉兰,他感慨道:“其实这些戒指早就应该给她们了,如果说我是那种一心一意、坚定不移的人就算了,明明我这个人又花心又多情,见一个爱一个,已经滥情到了无情的地步,却连一枚戒指都不愿意给她们,实在是罪大恶极。”
镇海意外地侧了侧脸,看着阳光穿过应晖翘起来的黑发,她说道:“我可以理解为指挥官的罪己诏么?”
“本来就是。”应晖自嘲地笑了笑,“负责也好,恋爱感也好,难道给了戒指之后就不能恋爱么,拖着能代与信浓这么久,简直就是人渣,光辉、翔鹤、扎拉、波拉、谢菲尔德、柴郡与史特拉塞,明明都已经袒露出心意,我还在这边瞻前顾后,和稀泥,简直愧对指挥官这个称呼,还有让巴尔、塔林、恰巴耶夫、罗恩、圣路易斯、欧若拉……”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镇海有些无奈地打断应晖的话,“你在我面前说这些干什么,就算你炫耀自己能记得她们的名字,我也不能代她们原谅你。”
应晖扯了扯嘴角,说道:“那我感觉还是说出来好。”
镇海美目凝凝,刚才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让她稍微有些介意,指挥官是故意的呢,还是下意识地回避自己?
空气中隐隐传来海水的味道还有隐约的花香。
五月的正午,镇守府的阳光已经相当热烈,即将迎来一年当中最湿热的季节。
不远处可以看到鸢尾教堂钟楼上面的尖顶,每天十二点钟的时候会有值班的舰娘在上面撞响厚重的铜钟,转过视线就是撒丁雕梁画栋的罗马浴场,在重樱的温泉开起来之后,罗马浴场依然有一些生意,毕竟还是有人只想要简简单单地泡澡,不过这个季节就没什么人去了。
镇海回过神来,奇怪地问道:“我们不是去内宅?你要去哪里。”
应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镇海你还记得我们刚刚见面的时候么?明明只是三个多月前,却好像过了快一年一样。”
“因为发生了很多事情啊。”镇海想到这段时间的经历,唇角忍不住勾起来。
“是啊。”应晖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那个时候的你,还在小心地适应港区的生活,明明是谋士,野心却不小。”
镇海不甘示弱地说道:“你不也是,明明是统帅一座镇守府的指挥官,却瞻前顾后畏畏缩缩,说是去旅行,实则是要逃避。”
“我是真心想要去旅行的。”应晖强调了一下,然后笑了,“好吧,也可以理解为一种程度上的逃避,当时我是真的想当一个自由的男人,不想再被社会与其她人的压力所左右,现在看来嘛,真的没有绝对的自由,我已经被镇守府绑定了,不可能逃得掉了。”
镇海轻轻一笑:“你要想逃,现在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