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沈姑娘悠悠而去,马进在原地顿了片刻,躬身进了屋子。
崔锐刚从屏风后走出,身上还冒着雾气。
瞥他一眼,双手不疾不徐地紧着身上月白色长袍的盘扣,漫不经心问道:“她呢?还在等着?”
马进小心回答:“沈姑娘见太子忙碌,怕打扰太子,便先离开了。”
“嗯。”崔锐淡淡应了一声,走至书案前,端起书案上的茶盏品了一口。
“刚刚奴才看了眼沈姑娘的脸色,沈姑娘的病比前段日子要好些了,只是还没完全痊愈,面色也苍白憔悴,此病似乎已拖了很久。”
马进说罢,见太子拾起狼毫,忙踱至书案旁为太子研墨。
崔锐定神片刻,笔瀚如流,须臾,将宣纸一折塞进信封交给马进:“将此信交给赵灼。”
“是。”
崔锐半眯了眸子,沉思瞬,又道:“将车马芝赐给她。”
马进自然懂“她”是谁,急忙颔首:“是,太子,七日之前臣命人将此物快马加鞭送来江南,估摸着已到了驿站,奴才立刻将此物拿来交给沈姑娘。”
。
陆小桃洗完澡后直接上榻休息,被褥凉悠悠的让她甚感舒适。
不过奇异的是,这儿的锦被竟有龙涎香的气息,就似那个阴魂不散的人还在似的。
她不由呜咽一声,只觉哪哪都有那个人。
五岁之前的记忆她只记得模糊片段,那个颇为温柔的母亲搂抱着她与她讲道:“好人有好报,坏人有坏报。”
虽然从前她只当这是句玩笑话,但此刻她倒真希望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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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希望害她至此的太子赶紧有报应。
可转念一想,她又极快地撤回刚刚的念头。
还是别如此了,毕竟,她也不是好人啊。
何况,她的运气总比别人差些,若是比谁坏,她估计是小坏,但就是有可能受到别人企及一生都无法拥有的惩罚。
罢了罢了,就这样吧。
她逃跑就是了。
再次醒来时她已不清楚是什么时辰,只记得屋里灰蒙蒙的,窗棂处透着橘黄色的落日余晖,一片静谧安详之感。
她揉了揉眼睛,踏出房门时见着门外立着两名婢女。
这两人一个叫可心,一个叫华云。
可心便是今晨伺候她沐浴的女子,人如其名,确实是一个可人,且说话柔声细气,做事也细心体贴。
华云这丫头却是个胆怯害羞的性子,陆小桃估摸着此人比自己还小,因为其面庞极为稚嫩,身量也娇小的可怜。
这二人不由让她想起了棠华和秀文。
自二人出狱后,她便再也没见过两人了。
并不是不想见她们,只是觉着自己如今总想着逃跑,若是与她们接触深了,牵连到二人便不好了。
毕竟自己是要做大事的人,还是不能有太多儿女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