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与齐秀媛聊得开心,一道沉稳的身影踏了进来,低沉的声音难测情绪,“你来了?”
这一个声音正好打断了苏可儿兴高采烈的话语,两道娇美的面容同时抬头,一个嫣然婉约,一个咬唇不快,必竟谈到兴头上被人打断是一件让人恼火的事情,不过,苏可儿还是很识相的,回头朝齐秀媛眯眼一笑,“不打扰你们了,我先离开。”
在经过萧殇身边时,苏可儿仰着头看也未看,更别说对这个男人请安,这一点,惹来萧殇微微拢眉,习惯是很可怕的,可能正是因为她一直的无礼,让他就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耐心,偏偏开始接受她如此的放肆了,齐秀媛施施然走到他面前,屈身盈盈施礼,“媛儿参见王爷。”
萧殇大掌微抬,托起她纤弱的双肩,温声道,“不必多礼。”对于齐秀媛,萧殇怕也是还无法定义自已的心态,是喜爱?这么美丽的人儿,是男人都会喜爱,但是,在喜爱的前面,更有一丝让他报负的快感存在着。
肌肤的相触让齐秀媛微微羞赫,而萧殇灼热的眼神让她更是不自然,绯红了双颊,萧殇勾唇一笑,没有放开她的肩,倒是握住了她柔若无骨的小手,牵着走向桌前,有些霸道的举动惹来齐秀媛芳心大乱,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必竟尚未成亲,如此出格有失闺房女子的矜持。
接下来两个人便和以往一样谈古论今,也稍带着几天之后的婚礼,谁也不知道为何萧殇会一而再的改动婚期,为何呢?只怕只有他一人知道,莫夜漓自江南回府的消息吧!
苏可儿走出大厅,心情好简直比什么都好,她转身便朝府外走去,去外面逛逛也好,总比在府里忌妒着要强,如今她最希望的莫不是看到莫夜漓回来,她倒有些后悔以前没有问他,否则也好知道他的归期呀!当然,在齐秀媛成亲的这几天她是没指望他会露面的。
京城是这个皇朝纵横八方的繁荣之都,一家家店铺鳞次栉比,酒旗迎风招展,叫卖声此起彼伏,秦馆酒楼、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刀枪弓弩、兼之文物古玩、各色小吃、珠宝首饰,简直目不暇接,苏可儿无聊的闲逛着,以打发无聊的时光,就这样闲逛了一下午,走在街头的时候,看到前方有骚动,她好奇的挤在人群里,原来只是齐秀媛的马车经过,惹来一大帮花痴男子的痴迷,挤身在人群里,苏可儿听到两个男子在议论着,其中一个无比羡慕的叹道,“哎,今生若能娶齐姑娘为妻,那真是死也无憾了。”
“就你这猪样,齐姑娘会看上你?齐姑娘不日就将嫁入萧王府了,萧王权势蹈天,你要是敢有非分之想,株你九族怕也不泄王爷的恨呢!”
“我也只是想想,哪有这个胆子敢染指?”
“想也有罪。”
听到这段对话,一旁的苏可儿不觉好笑起来,这古代的等级制度还真是严呐!即然齐秀媛回府了,那她也该回去了。
回到萧王府,西院就是苏可儿的天地,有一方小花园,不过,要呆呆坐在房里看书刺绣可不是她喜欢做的,她端着一盘点心到了南院的水塘边,这里池水清澈,畔有几株白荷,各种颜色的金鱼成群结队的游来游去,十分逍遥。
“小鱼儿,这世界上就数你最快乐了,无忧无虑,没烦恼,不用担心生计,又有我这个好主人天天喂你,真是羡慕你呢!好吧!下辈子我跟你们做鱼好了,我也不要做人了。”苏可儿兴致而来,发了几句感叹,话语刚落,身后却骤然响起一句嘲弄,“做人有何不好?”
苏可儿回过头,赫然发现不知何时萧殇负手伫在身后,被吓到是小事,但偷听别人的话就是没礼貌了,苏可儿没有回应他,倒是不悦的扬眉道,“堂堂王爷,难道不知道偷听别人说话是件很没礼貌的事情吗?”
萧殇微窘,被批评的不悦明显写在俊脸上,他冷哼一声,“我需要偷听吗?是你自已说得太大声,本王不得不听。”
“即然你听到了,那么你就该假装没听到,这也是尊重人的一种方式。”苏可儿不甘服输的反驳着。
萧殇不屑的扯起唇角,露出一丝嘲讽之意,“你值得本王尊重吗?”
“你……”苏可儿被他堵得无语,干脆不说话,在古代可不是像在现代,天天唱着人人平等,所以,她自知反驳无能,便懒得回应,只会惹来他的鄙视。
“你能告诉本王,为何要做鱼?做人不好吗?”身后,萧殇拧眉寻问,有时候,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小女人还是能给他带来一丝乐趣。
“那你倒是说说,做人有什么好的?”苏可儿不答反问。
萧殇有一丝怔忡,他只是想要听听她的看法,而没有料到她会反问,并且还没有人敢大胆的问他要问题的答案,他沉吟之际,苏可儿满是鄙荑的目光就斜瞟了过来,冷笑道,“萧王爷,你可不要告诉我,做人的好处是因为你有权有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种肤浅理念,你们这种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忧的贵公子,自小被父母宠着,捧在手心怕摔着,含着嘴里怕化了,没偿过饥苦,没挨风受冻,自然觉得做人好了。”
萧殇没想到她一上来就是如此尖锐的言语,原以为她只是一个没心没肺的野丫头,哪里知道她对人性的诠释也如此犀利,只是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便沉声回了一句,“本王可不是你口中的贵公子。”要是像她所说的贵公子,还有他现在的地位吗?这些都是靠他的智慧能力得来的。
“天天活在阴谋算计里,你如果还觉得做人好的话,我也无话可说了。”苏可儿没头没恼的丢出一句话来。
虽然浅显的一句话,却让萧殇心头一震,通过这两句话,他发现他还真得要重新认识她了,不错,如今他拥有的一切,都是用手段计谋得来的,这是朝堂的规律,也是改变不了的残酷,要说他活得累与不累,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第一,因为他一直往上爬着,也就忽略了自身的问题,第二,是因为自从父亲去世之后,也没有人关心过,他也就没有想过这个累字,像他这种地位,功高则震主,无能则被弃,君主提防自己篡位,群臣防备自己算计,唯有事事警慎,步步为营,才能立以不败之地。
“那你倒是说说何为快乐?”萧殇讥笑的扬眉,倒有一丝期待她接下来的话。
苏可儿笑了笑,随口回应道,“快乐是一种心情,一种感觉,生活在这种乱世,想要快乐,可真是难上加难,你不正体验着快乐吗?即将迎娶如此美丽的娇妻,你已经很幸福了。”
苏可儿的话不说还好,一说萧殇脸上的乐趣随之消失,他从来就没有觉得迎娶齐秀媛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对他来说,齐秀媛只是一件有利可图的商品,到底真正的快乐是什么,对他来说,或许只是一个计谋的成功而已,他在身后冷然嗤笑,可惜苏可儿只顾着喂鱼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