狰站在那儿,低首看她,半晌忍不住道:“我实在不明白,年为什么会留着你,甚至允许你使用他的力量。”
年之所以如此厉害,全因他身上得天独厚的金色符纹,他身上的金色纹路是其力量的凝聚,原本只有他自己可以使用的力量,却没想到有人类能参透这种符纹力量,进而化为已用。而更让他震惊的是,年为什么会纵容她如此。
年正用自己的力量来强大她、成就她。
年可是神兽,在神兽面前,弱小的人族算什么,年不应该如此。
迟萻慢慢地起身,手在被窝里摸索,摸到那把桃木剑后,整颗心安定下来,冷静地道:“这你得去问年。”就算她心里清楚年为何想留着她,但为什么要告诉这只狰?
天机不可泄露,这个蛮荒的时代,她可不想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这不过是他们短暂停留的世界之一,迟萻不敢小瞧任务世界的力量,也不小瞧任何人。
狰嗤笑一声,“要是他肯说,我也不会来问你了。”
迟萻默然,那是一只任性的年兽,确实不好对付。
“你说,如果我现在杀了你,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狰又问。
迟萻靠着兽皮,拽紧桃木剑,平静地道:“年会杀了你,将你吃掉。”
狰嘴角微抽,这确实是年会做的事情。
所以,这也是当初他将她带走后,不仅没有趁机杀她,反而处处保护她的原因。
若真的能杀她,他早就出手了。现在的人族如此弱小,杀他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可如果杀了她,万一年发疯起来,反过来将自己杀了,那他做这些有什么意义?他处心机虑地想要杀她,其实也不过是为自己为其他的神兽争取一线生机。
不过狰也没有伟大到为了所有的神兽舍己为人的地步。
狰叹了口气,“算了,真是没劲。”他坐下来,盯着她看,说道:“我看得出来,你很在乎年,要不……你自裁吧,当作为了年,你应该不忍心年以后消亡吧?”
看来他还是不死心,迟萻对此有些无语。
“人类的寿命不过百年,难道你连这么点时间都等不了?”迟萻奇怪地问。
狰双眸微黯。
“要不,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自裁行么?”迟萻很诚恳地问。
狰差点气笑了,这个人类果然很狡猾,“当然不行!除夕后,你就应该自裁!”
迟萻眨了眨眼睛,突然道:“你还是快走吧,小心年回来又要揍你。”
狰仿佛才想起他是趁着年不在进来的,马上跳起就要跑出去。
不过已经太迟了,年推门开,一袭赤色长袍被冰冷的夜风吹得飒飒作响,那隐在月色中的脸庞阴冷如神魔,走过来将他拖出去,不客气地胖揍。
迟萻一点也不同情狰,听着外面啪啪啪的胖揍起,还挺可乐的。
直到声音停歇后,年端着热腾腾的肉汤进来,用火石点亮油灯,微弱的光线驱除室内的黑暗。
年将热汤端给她,坐在床前盯着她喝汤,突然道:“狰的话,你不用理会。”
迟萻顿了下,抬头看他,说道:“你不怕么?”
他安静地看着她,神色未变,忽闪的灯光下,他俊美的面容如同大理石般坚毅冷淡,淡淡地开口道:“没什么怕不怕的,活太久了,已经没有感觉。”
迟萻听到这话,不知怎么地有些难受。
许是看出她的情绪不对,他伸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脸,说道:“天道循环,往复不息,就算没有你,也有其他的人族,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