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寒怒吼,浑身散发出极低的气压,连隔着老远的警卫员都能感觉到上校可怖的怒气,赶紧一溜烟跑下楼去。
几分钟后,秦姝狼狈不堪地从洗手间走出来,脸色比原先更加惨白,看得凌墨寒又心疼又恼怒。
“你就犟吧!”他火冒三丈,也舍不得动秦姝一根手指头,只蛮横地把她打横抱起来重新抱回床上。
这要是换成手底下的士兵敢这样不听话,凌墨寒早就把对方收拾惨了!
床单上还留着一抹鲜艳的红色,不知情的估计以为他们俩刚刚滚完床单呢。
秦姝疼得半死还不忘给自己解释:“我刚才都说别抱我上床,是你没有听,所以别想让我洗床单。”
“闭嘴!”凌墨寒咬牙切齿地说。
秦姝撇撇嘴,她是怕凌墨寒秋后算账。
这男人有轻微洁癖和强迫症,上次她为离婚故意弄乱卧室,结果被逼着收拾到大半夜——被子要叠成豆腐块,床单不能有一丝皱褶,也不能有一根头发!
于是那天晚上秦姝连觉也没法睡,恨不得把凌墨寒千刀万剐。
凌墨寒把秦姝先放在沙发上,飞快地换上新床单,这才让她重新躺下,然后顶着那张阴沉沉的脸,一言不发地走了。
“小气鬼。”秦姝嘀咕,把脸埋进枕头。
就算她平时再怎么不拘小节,也不可能让他一个大男人帮自己换姨妈巾,那种场面想想就尴尬。
结果不给他换还生气,秦姝完全搞不懂凌墨寒生气的点在哪里。
卧室里静悄悄的。
秦姝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极力疼耐着腹部的剧痛,眉头拧得比中国结还要紧,她甚至希望能晕过去,便什么也不知道,也不会在心里暗暗想着凌墨寒什么时候再进来。
自从三年前离开凌家,在没有重遇凌墨寒之前,她就是这样一个人默默地忍受所有疼痛,那会儿并不觉得如何。
但现在,秦姝蜷缩在床上,鼻翼间闻着淡淡的、熟悉的男性气息,心底却渐渐生出一种若有若无的失落和委屈。
有什么好委屈的。
她心想,双腿缩在胸腔,双手环抱住,整个人缩成一团,似乎这样就能减轻腹部所带来的疼痛。
然而还是很难受,分不清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或者两者都有吧。
秦姝心里自嘲,暗想大姨妈真是神奇的东西,果然会让人胡思乱想,还会把人变得很脆弱。
她闭上眼,昏昏沉沉地几乎要睡过去,可是疼痛又时时刻刻牵扯着敏感的神经,以至于秦姝有些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脑子里乱哄哄的,许多人在大喊大叫。
其中有句话反反复复无地在耳边回荡:“嫂子!嫂子!辰哥出事啦!”
“不是!”秦姝猛然睁开眼,纤细的手指揪紧了床单。
“不是什么?”一道低沉的男声传入耳朵,把秦姝脑子里那些轰鸣声都赶出了。
她抬起眼皮朝门口看去,见凌墨寒手里端着一个小碗,碗口冒着热气,而他的脸色还是臭臭的,正拧眉盯着自己。
秦姝怔怔地望着他。
凌墨寒瞥到她紧紧地揪着床单,眼色一沉,快步走过去:“很疼?”
“还好。”秦姝垂下眼帘,显得安静而乖巧,和平时闹腾作妖的样子截然相反。
凌墨寒没有多想,以为她身子不舒服才这么安静,强有力的手臂把人后背托起来,说:“喝点红糖水。”
“你刚才出去是给我煮这个?”秦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