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心情大好地笑道:「你不骂我,却担心有人会来,是不是意味着,你默许了?」
我的脸烧成一片红霞,瞪着他,尽我所能表现得狠厉一些:「我竟不知道我一向敬重的四哥是个登徒子。」
他不恼,反而戏谑地笑了:「那日在湖边我也没想到一向敬重我的小辛儿竟然想嫁给我。」
我又羞又恼:「那时是那时,现在是现在……」
「现在?你是说你我同在一张床上的『现在』吗?」
我语塞,他却放松了对我的禁锢,收起了浪荡无耻的模样,此时我才发现他眼睛里尽是疲惫:「我赶到的时候,他们便死了。」
他突然来那么一句,我愣了许久才明白,他说的是我爹娘。
「我认识你远比你认识我要久,」他用手捋了捋我凌乱的散发,「一次路过皇城根的时候,我在轿子里看到了那个依偎在双亲怀里的你。衣着褴褛,脸上脏兮兮的,可笑容很干净,眼里盛满了我没有的光芒。」
他笑了笑,眼神又变得忧伤起来。
「你虽然出身苦,可比我幸运得多。我出生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父亲有多深爱母亲,就有多痛恨害母亲难产而死的我。刚出生的我被父亲丢弃到雪地上,整整半个时辰,奶娘不忍心,把我抱起来,救了我的性命,却被盛怒之下的父亲打成重伤,没几天就不治身亡了。春泥就是奶娘的孩子,所以我待她总比一般的丫环要好得多。」
「从那以后我便落下了病根,每到雪天便身体虚弱不堪,后来遍寻良医都没办法根治。把你抱回来的那日,我就想啊……大雪连日,那个皇城根的小女孩怎么样了,我越想越怕,便不顾病体跑到了皇城根,可没想到竟还是晚了一步,不过幸好,还是把你救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我的语气因着他的忧伤而变得小心翼翼,「那你是何时知道的我的身份呢?」
「这块玉佩我在国舅府见过,国舅爷说这是他们姐弟三人独有的。又听说早年间皇后娘娘的胞妹同人私奔,下落不明,算了算你的年纪,我便猜到了。」
「原是我误会你了……所以那日在北狄,你把我关进牢里是因为……」
「你和你母亲太像了,我的身边有很多明里暗里监视我的人,保不齐就有见过你母亲的人,当时我有事要去办,不敢把你带在身边,又不放心把你放在府里,权宜之计就是暂时把你关进牢里了。」
我了然,心里对他的怨气消散了不少。但还是佯嗔道:「那你就不怕小刺客加害于我?」
「你当真以为他没能杀了我是你的功劳吗?我看得出来他本就没打算真的杀了我,否则以你的力气怎么能拉得住一个习武多年的死士?」
「这些你先前为何不肯同我解释?」
「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些明争暗斗,我想保住你眼里纯粹的光,现在太子之位想必快要尘埃落定了,这块玉佩我也赶在你和三哥圆房前取了回来,只待你认祖归宗,便再没有了顾忌。」
「但是,当时国舅爷没有看到玉佩也一眼就知道我是他的外甥,那个时候你为何没有立刻让我认祖归宗,反而现在要这么大费周章地取回玉佩再认祖归宗呢?」
他笑了笑,「这个问题问得好,因为我怕九皇子继承了皇位,狄家会遭殃,所以没急着让你回去,如今你已经是三哥的妾室,只能用狄府千金这个身份才能脱身。况且,如今朝堂之上局势已经明朗,二皇子继位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了,我才放心让你回狄家做你的正牌千金小姐。」
这时脚步声从外面长廊上响起,越来越近,我忙让林笙躲进衣柜。
我盖上盖头正襟危坐。
来人脚步却莫名的沉重:「你竟真的还没睡。」
是三哥……
我把盖头掀起来,踌躇着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我要走的事情。他却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抓住我的手腕,把我按在床栏上,在我耳边轻声说:「刚刚有人来报,说你房里进了刺客,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
我震惊地摇头。
他突然俯下身来,对着我的脸颊亲了一口,不说话,深深地看着我,仿佛下一秒我就要死在他面前一样,我竟在他眼里看出几分依依惜别的味道。
他就这样看了我一会儿,站起身来,我正惊魂未定,他道:
「四弟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里。」
「三哥,我躲在这里是想给你闹闹婚房,没想到你这么晚才来,我都要在里面睡着了。」衣柜门开了,林笙打着哈欠从里面出来,我在心里笑道,这演得还能再假一点吗。
「别装了,我什么都知道。」三哥气鼓鼓地坐在床上,「你们要走便走吧,从今以后,我便只当你们死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想通了?」
「咳,那个,梁谦谦这女人……善妒。」
三哥边说着边转过头背对着我和林笙,我只当他是在害羞。
我目瞪口呆,早知道梁谦谦那么管用,就该早点让他们接触啊,我也不用那么担惊受怕了。
「那你刚刚还亲我?」
三哥一脸不服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