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走到村口,距离第一间木屋还有百十米,我就停住了脚,抬手示意杨树停下。
杨树皱眉:“又怎么啦?”
“不对劲,有死气!”
“瞎扯,我怎么没发现?”
我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抽出三棱刺,缓步朝木屋走去。
死气,是生灵死亡后散发出的特有气息,与阴气和尸气不同,这种气息只会存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尸体如果挪走,就会渐渐消散,如果尸体还在,则会慢慢转化为尸气。
也就是说,那间木屋里,天黑之前,曾有死亡发生。
但我还不知死的是人是兽,猎村里宰杀套住的野猪、狍子之类也很正常,这些东西活着不好往山外带,只能宰了之后背出去。
这是间用樟子松原木修建的木屋,孤零零的杵在路边,简陋,却也能遮风挡雪。
屋前雪地上留有杂乱的脚印,近期肯定有人出出进进。
我让杨树警戒,自己则上前慢慢推开了屋门。
屋中一切一览无余,中间是个花岗岩修砌的取暖火坑,最里边一张木床,没有被褥,铺了些干草,墙上挂着些干辣子,被人扯掉了不少,旁边挂着一张破破烂烂的熊皮。
角落里一只大木桶,应该存有水,一只熏得黑黄的水壶还在边上放着。
见没有尸体,我稍稍松了口气。
或许是猎户宰杀了东西后离开了,害我虚惊一场。
我挥手招来杨树:“有什么发现吗?”
杨树摇头。
“算了,住这儿吧,看看床底下那箱子里有没有苞米碴子,要是有,咱煮点热粥。”
我俩进了屋,可还没等把背包放下,就被中间火坑里一股子怪味吸引了注意力。
杨树抱怨:“要不换个地方吧,这里烤什么玩意儿了,这么臭?”
火坑里都是柴灰,边上的花岗岩沾满了油渍,旁边还堆着不少劈成一段段的松树枝,显然有人在这里烧烤猎物。
“开窗户透透气就行了,到了人家地头上,别乱窜。”
我说着话,到木桶边看了看,果然还有大半桶水。
闻着没有异味,我就灌了一壶。
虽然我俩背了矿泉水,但还不知道要在山里待几天,自然得省着点用。
走回火坑边,我捡起散放着的松枝柴往坑里丢。
可没丢两块,坑里啪嗒一声响,引起了我的注意,灰堆里好像有块石头。
我拿了一根松枝捅咕两下,谁知居然一下捅了进去。
“什么玩意儿?”我索性把它挑了起来,可稍一抖落浮灰,我的动作就猛的一下顿住了。
树枝上,赫然挑着一颗骷髅头!
说是骷髅头或许并不准确,应该说是一颗烧得焦糊的人头才对,上边还附着焦炭状的皮肉,而我手里的那根松树枝,正好从它的眼眶子捅了进去。
我下意识的一甩,把它甩进了灰堆里,噗的一声砸起一股子灰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