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椿等到那一根香灭了,也不见苏郁回来,只得起身道:“白芨,叫你手下的暗卫收拾东西,和我走。”
白芨少见她如此严肃的神情,一边应了,一边踌躇道:“慕姑娘,还是等公主回来……”
“来不及了。”慕椿道,“今日是初一……赶去扬州必得在初三之前。”说着,她起身到架子上取了外衫和风氅,又取了一件雨披给那少女琼英,低声道,“我们要去救人,可我们没有人认路,你需要和我们一起去,但是请不要怕,只要有我在,你不会出事的。”
琼英听到要回到那里时明明是恐惧的,可当慕椿这样说之后,她却如同被一只温暖的手包裹住,所有的恐惧烟消云散。
她点了点头。
“初三?”白芨忍不住问,“为何这样讲?”
“九月初三……是她离去的日子。”
慕椿穿好衣衫,头也不回地只身走入了门那猛烈而汹涌的风雨中,白芨忍不住跟了上去,调用了手下所有可以调用的暗卫迅速集结。
“慕姐姐……”赵翠翠撑着伞跑了出来,黑漆漆的双目在雨中格外清亮。
慕椿连眼睫都在滴水,好似一朵雨湿的兰花,“天黑了,快回去吧。”
“姐姐……”赵翠翠又叫了一声,不觉握紧了手中的伞,“伞……”
“雨太大了。”慕椿拍了拍她的肩膀,“自己留着吧,我们很快就回来。”
赵翠翠还想说什么,门外人马已集结完毕,慕椿不能再停留,拢了拢斗笠蓑衣,身影渐渐没入雨夜的幽暗当中。
从润州快马至渡口时,雨势渐渐小了许多,慕椿上船时,衣衫早已湿透,愈发露出嶙峋清弱的骨形。白芨在船舱内烧起炉灶,往炉中投了两片姜片,也不知她是怎么将这东西带在身上的。
慕椿凑在炉边取暖烤衣,身上只套着一件干净的里衣,露出脊背处大片大片的刺花,红得刺目。
“慕姑娘,喝一点,暖暖身子。”
慕椿接了过去,低声道:“多谢。”
“可别谢我,你啊千万别出了什么事,我就得谢谢你了。”白芨叹了口气,又给一旁的少女琼英一碗,琼英接了过去,一句话不敢说。
慕椿淡淡地喝了一口,脸上浮出一丝暖意,“天亮时就能到岸了吧。”
白芨喝了口水:“差不多巳正时刻就能登岸了。”她掐过慕椿的手腕按了按,随后又是一叹息,“日后你再这样不在意自己的身体,我就要被公主责罚了。”
“对不住。”慕椿放下碗。
“算了。”白芨笑了笑,“这事儿啊,我知道我管不了你,还是等公主过来管吧。”她抱着膝盖靠在船舱上,“不过公主究竟出去做什么了,怎么人还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