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兴昔虽欲折磨她,却也不准这些人妄动,更不准这些人有触碰到浑忽的一点可能,于是她又将人解了下来,带回帐子里洗干净,喂给她一点食物和水,紧接着便在她刚刚恢复了一些意识的时候,将她放进了这个仅能容纳一人的铁棺中。
她很快乐地欣赏慕椿在里面挣扎时的模样,偶尔还会让人把这副铁棺沉到河里,在河水灌入即将让她溺死的时候打捞出来,通常关押的时间不长,两天内总要把人放出来一阵子,而从铁棺里脱身的那一刻,兴昔会在她身上看到一种绝无仅有的神情,那种将惧怕,可怜,痛恨,无助,都演绎到极致的神情,会触动她的心弦,让她对这个孩子升起无限的玩弄之心。
但眼下兴昔却没有太多时间来欣赏她的痛苦,中原与玉樽的军队已经一路杀到了汗庭外。
别勒阖那个蠢货,为了瓦解她的势力,竟将海迷失部与萨布勒部拱手于人,整个丹辽西部的关卡命脉一路大开,从她将浑忽带回来不过第五日,就已让敌人兵临城下了。
兴昔抱着颖真走出帐子,对门口的侍卫吩咐道:“去请哈日妃来,叫她把里面的东西弄干净。”
————————————————
“你还活着啊。”
哈日珠朗闻言道:“你说话还是那么让人生厌。”
被封禁在棺中的慕椿久违地舒展着手脚,仰躺着笑道:“兴昔杀了别勒阖,她也会杀了你的哦。”
哈日珠朗咬着唇,冷笑道:“那你也会死。”
慕椿枕着只手臂,懒洋洋地笑了笑:“我不怕死啊。”
“你会死的很惨的。”
哈日珠朗坐在她身旁,从见到兴昔带着浑忽回来的那一刻,她就清楚自己命不久矣,兴昔不会容忍背叛她的人,所以那把刀悬着,总有一天会落下。
可刀毕竟还没落下,她总是还抱着求生的欲望,“如果我帮你,你能让我活下去吗?我的孩子还小,他还没断奶,没有母亲活不下去的。”
“你帮我?”慕椿从铁棺里坐起身,眯着眼睛打量,“你不是帮兴昔过来算计我的吧?”
“是,就是。”哈日珠朗气急败坏道,“等死吧你!”说着便要走。
哈日珠朗身上的金饰碰撞,珊瑚玛瑙绿松石等点缀着的衣裙华美,将女子的面容也衬得姣好,这样的美,柔弱纤细,让人爱不释手,想捧在手中把玩,可这样的美经受不住半点风霜,马蹄踏过,便只剩尸骸。
慕椿道:“我要洗澡。”
哈日珠朗顿了一下,捏着鼻子道:“你终于知道自己身上什么样了。”
慕椿靠在铁棺上,悠悠地想:“反正有人不嫌弃。”
她将自己洗干净,换了衣裳,也不再梳头,只用一根发带勒在额上,墨色的长发垂在腰间,如一块上好的丝绸般让人心生把玩之意。
兴昔回到大帐时显然怒火中烧,这样年轻婉娈的身体便成了她的发泄,她走上前,轻而易举地将慕椿拎了起来,掼到铺满皮褥的床上,伸手扒了她半边衣裳,慕椿叹了口气,歪着头,吐气如兰:“我和人睡过了。”
兴昔显然再次被激怒了,抚摸着她的脸颊:“没关系,等我把她杀了,再把你弄干净。”
“她比你,对我好多了。”慕椿垂着眼眸,笑意盈盈:“她对我很温存。”
兴昔抬手在她脸颊上甩了重重一巴掌,而后再度轻柔地抚摸她高肿的脸颊:“浑忽,不要再惹怒我了。你联合别勒阖与哈日珠朗害我,瓦解我的亲信,离散我的部众,动摇我的统治,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你其实什么都知道。”慕椿道,“所以你也在推波助澜。”
“你可真聪明。”兴昔扒下她的衣衫,欣赏着这副躯体上的痕迹,有些是属于她的,有些则属于别人,属于别人的那些,她都要抹去,无论用什么手段,“丹辽死了多少人我都不在乎,只要有你在我手里,玺暮和中原皇帝就还是要乖乖滚回玉樽去。等我收拾了篾兀真留下的那些部众,再杀了颖真,整个黄金家族便都死在我手上了。这样,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木兀。”慕椿轻声在她耳畔道,“是雅尔都杀了他,对不对?”
兴昔拎着她,翻身压在床上,慕椿的头被按进皮褥中,渐渐便涌上一股窒息感,她挣扎着,兴昔却攥着她的手、按着她的颈,不由她逃脱,只含着阴冷的笑意注视着她如困在浅滩上的鱼一样挣扎求生。
就在慕椿挣扎的动作渐渐弱了下来时,兴昔才再度将她拎了起来,扯下她额上的发带缠绕在颈上,在慕椿脸色渐渐和缓时再度勒紧。
窒息感如潮水一般蔓延着,慕椿的眼中泛起湿透了的红意,眼泪顺着脸颊落在兴昔手背上。
兴昔松了松,冷然道:“你还要说吗?”
慕椿大口大口地粗喘着气,回过神来便又露出一副嘲弄的嘴脸:“你怕我,我和瑟觅,都恨你。你杀了篾兀真,珠兰,别勒阖。你这个……野种。”
她将那“野种”二字咬得极重,对面的兴昔彻底被激怒,再一次绞紧了那条发带,而这一回,慕椿却根本没有挣扎,那种超出了求生本能的沉静令她始终带着嘲讽的笑意。
颈骨渐渐发出一阵一阵酸涩的声音,慕椿终于闭上了眼。
兴昔还没有松手的意思,盛怒之下的理智丧失得一干二净。甚至在哈日珠朗那把刀捅进她胸口时,兴昔一时都没能察觉到痛楚在蔓延。
可惜那把刀只是当年合穆尔送给女儿把玩的匕首,不够锋利,也不够长,所以没有直接捅穿兴昔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