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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是天生牙承认的主人,没法发挥出天生牙全部的实力也没关系,他的本意也不是为了用天生牙做什么。
冥界的使者在天生牙挥动后像是烟雾一样逐渐消逝,躺在阵法中心的身体安静地躺着,毫无反应。
“这到底有没有用?”
顶着富士山样子的脑袋,漏瑚看着躺在地上毫无动静的身体,有些不满地看向正低着头观察的羂索,“夏油杰,你不会失败了吧?”
被漏瑚叫做夏油杰的羂索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对于它的话只是漫不经心地翘了翘嘴角,“没有,灵魂融入是需要时间的。”
漏瑚皱着眉头,它不明白夏油杰坚持要将这个千年之前的阴阳师唤醒的理由是什么,如果不是夏油杰说这是为了建立咒灵能够立足于世界所要进行的必要过程,它才不会和真人他们参与进来。
阴阳师在漏瑚的眼里和那些咒术师也没什么区别。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过,躺在榻榻米上的身体终于有了一点动静,羂索看着躺在地板上的身体放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地动了动,紧接着是那张俊秀雅致的脸。
银白色的睫毛略微颤抖,一直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露出那双宛如天空一般清透的双眼,手掌撑在榻榻米上,安倍晴明支起身体,满头银色的长发顺着他的肩头滑落下来铺在榻榻米上,他定定地看着坐在与他相隔一米远的羂索身上,尽管样貌如此陌生,安倍晴明依然从那双眼睛里看透了他的真实身份。
在千年之前就已经死在决斗中的安倍晴明在这具制造出来的躯体中复苏,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他不适地皱起了眉。
“原来是你……”
安倍晴明眯起眼,他一向是爱笑的,笑起来的样子能够迷倒平安京所有的少女甚至是貌美的女妖,但是他冷下脸的时候,那双天空似的眼睛颜色却变得深沉起来,好像暴风将至的深海。
下意识在手中掐出法术想要攻击对面的羂索,然而扔出去的法术却在碰到羂索时像是碰到棉花一样轻飘飘消失了。
可就算是棉花安倍晴明的法术也足够将它烧成灰烬,羂索却毫发无伤。
安倍晴明脸色一沉。
凝视着安倍晴明的羂索终于扬起笑容,他看着安倍晴明的动作就像是在看一场有趣的表演,他大笑出声过了很久才停止。
“我给了你第二条命。”羂索眯起眼睛,深紫色的眼睛像狐狸一样弯起来,低笑的声音里满是毫不遮掩的恶意:“安倍晴明,‘孩子’怎么能对‘父母’动手呢?”
“轰轰轰——”
平坦的榻榻米像是干涸的土地一般皲裂开一道道裂纹,从地面到墙壁再到屋顶无一幸免,扑索扑索得从缝隙中掉出石块和碎屑,但是坐在榻榻米上的羂索依然毫发无伤,站在角落的漏瑚因为这样的动静脸色微变,独眼中显示出一丝惊愕。
羂索表情丝毫未变,从榻榻米上站起来随意地拍了拍身上落到的灰尘,迈着步子朝屋外走,直到走到门口,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停下脚步,回头向安倍晴明看去。
他翘起嘴角,“对了,你不想见见故人吗?”
安倍晴明目光冰冷。
“我之前还见到他,说起来,就算这么多年了,他依然还记着你呢。”
第65章海王的第六十五天
源稚泉又做梦了。
咒灵不同于人类,做梦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是极为稀有的事情,就像妖怪做梦可能意味着预知未来,咒灵做梦的意义也与妖怪也十分相似。
而源稚泉又一次梦到了平安京的事情。
平安京的人都知道身为大阴阳师的安倍晴明性格儒雅又随和,就连对待自己的敌人都会抱有一丝慈悲之心,所有人都认为正是因为这样,安倍晴明才会吸引众多大妖怪,并且让他们心甘情愿地成为被安倍晴明驱使的式神。
可是这种形容其实也不是特别准确,心地善良当然是一种美好的品质,但是过于善良反而代表着另一种意义上的软弱,能够策使众多式神的安倍晴明当然称不上是一个软弱的人,事实恰恰相反,安倍晴明在管理追随他的阴阳师和阴阳寮时的手段相当的铁血果决,但是他同样也会礼贤下士,正是因为有安倍晴明的存在,平安京时期的阴阳术才会达到全盛巅峰。
但是就算对任何人都怀有一视同仁的友好态度的安倍晴明,在宅邸中和自己的式神交谈时也会毫不掩饰自己对某些人或者某些事的排斥。
源稚泉还记得安倍晴明对他说起某个人时的口吻,无奈又厌恶,“他的手段太激进了,这样偏激的性格迟早会出大问题。”
源稚泉听安倍晴明说话时根本没有上心,还在想着今天姑获鸟会做什么午饭,因为姑获鸟做的饭菜真的很好吃,不过同样也重视安倍晴明的他还是会抽出一点点心神应和安倍晴明的话。
“晴明不喜欢他吗?”源稚泉躺在长廊边,双脚垂在走廊旁轻轻的摆动,樱花花瓣随着风轻轻落到了他的眼睛上。
源稚泉屏气吹走了飘到脸上的花瓣,用懵懂依赖的口吻说:“需要我帮你杀了他吗?”
源稚泉一般不伤害人类,不过看在安倍晴明的份上动手也没什么关系。
可是安倍晴明拒绝了,揉着源稚泉的头发说:“虽然他性格古怪偏激,但是我可不想伤害他。”
说完,他同样严肃地对源稚泉说:“泉水,你也不可以凭借喜恶随便决定人的生死。”
源稚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后来,安倍晴明私下曾经和他们这些式神吐槽过的阴阳师来过一趟安倍宅邸,源稚泉才知道那个人不仅精通阴阳术,还是一个在咒术天赋上也登峰造极的咒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