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巡军,驻地。
锦衣卫指挥使牟斌盯着墙上的塞外舆图,入了迷,许久不见动弹。
要不是胸膛有起伏,呼吸平稳有序,前来送饭的偏将,差点以为人死了呢。
这张详细到极致的塞外舆图。
是王守仁从陛下处那获得,而陛下,则是从锦衣卫处获得。
牟指挥使对舆图上的每个标注,都清清楚楚。
即便蒙上眼睛,也能精准无误用手找到鞑靼各部落的位置。
而他之所以会在这军方地盘上不走,原因,也是因这张舆图而起。
“牟指挥使,想好了吗?”
王守仁推门而进,见牟指挥使未动送来的酒食,顿时笑道:“没想好的话,就边吃边想吧,烧羊肉、烧刀子酒,美菜、美酒在前,莫辜负了。”
言罢。
亲自摆好了碗筷。
伸手不打笑脸人。
牟指挥使即便明知是场“鸿门宴”,也不得不落座。
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几口酒菜下肚,牟指挥使的心,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了起来。
“锦衣卫在塞外的细作,本就是为国朝征伐异族预备,怎么到大战跟前,牟指挥使不舍了呢?”
王守仁为牟指挥使斟满酒,佯装不解道。
牟指挥使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喃喃道:“细作,锦衣卫埋之不易,用之,自是要珍惜。
哪有大元帅您这样的,一张口,就要全草原的细作全活跃起来,一刻不歇往回传达异族举动?
这不就是要这些细作的命吗?”
“没错,我就是在买这些细作的命!”
王守仁不加掩饰道。
对于锦衣卫的难处,军方很是理解,但为了北征顺利,为了将士少伤亡,只能选择牺牲为国朝隐姓埋名、藏身敌后的英雄们了。
孙子曰:相守数年,以争一日之胜,而爱爵禄百金,不知敌之情者,不仁之至也,非民之将也,非主之佐野,非胜之主也。
细作的线报,在战争中,是最为重要的部分。
也是投入与产出比最大的存在。
“大元帅麾下将士的命是命,我麾下细作的命就不是命了是吧?”
牟指挥使色变道。
买命?
这是把他,把锦衣卫看成唯利是图的小人了吗?
“绝无此意,相反,我很是敬重这些为国朝负重前行的人,但是,此次北征,国朝输不起,我必须把此战胜算提至极致,请您谅解!”
王守仁郑重其事道。
为了北征。
军方前前后后,花费近九千万两纹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