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相看。
那模样。
就像是怕魂被勾走似的。
人影消失。
所有人全部松了口气。
“贡女之制中,非处子之身,入我明廷,半年不得侍寝,是燕山君的算计吧?”
张昇趁着人心神放松之时,用仅能他和李炳渊能听清的声音,道。
“是…”
李炳渊下意识地回答,但迅速回过神,拉长了音,“吗?”
是…吗?
张昇盯着李炳渊,嘴角勾勒起一丝笑意,可就是这丝笑意,令李炳渊失惊不已。
无限恐怖,在心中蔓延。
天下乌鸦一般黑。
国朝也好,高丽国也罢。
权贵除了欺男霸女之外,基本无事可做。
这人间绝色,本就不多。
能献作贡女的,也无法做到全是倾国倾城的处子之身。
对此等贡女。
国朝特有规矩,半年不得侍寝,以防龙子血缘存疑。
曹魏皇帝魏明帝曹叡的身世之谜,让人探究了几千年,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魏文帝曹丕,真是不辱己名,急色啊。
对熟读国朝之制的燕山君而言,宠妃在高丽国内,反而危险重重。
送至国朝,趁着这半年时间,对高丽国的朝廷勋旧、士林再次进行打压。
倘若成功,再想办法将宠妃从国朝迎回去。
倘若失败,恐怕连王位都不一定保住,宠妃在外,也能留有一命。
燕山君,竟是个情种!
“上臣…”
李炳渊不复之前的淡然,被人揭穿老底,唇齿颤动,想要说些什么,但张昇已经带着闵珪和部员走了。
陛下何时诏见高丽使节,日后自会有人前来告知。
没有被利用的暴怒!
只有无尽的平静。
而这。
恰恰是最为恐怖的。
李炳渊对中原文化知之甚多,非常清楚大明朝廷在动手前,是不会放所谓的狠话。
而是,一击必杀。
“下使,请在馆中静待诏见!”
李炳渊想追出去,向张昇解释,却被馆驿拦住。
高丽使节,在未得到诏见前,是不能离开四方馆的。
甚至。
不能与外界联系,包括其母国在内,暂时不得有书信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