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罗蜜雪推算的那样,自从听说白景玄和杜致远吃饭,金玉楼心里慌得一批。
不要忘了,他早已把杜宇轩当作一生之敌。
上次白景玄没答应保媒之事,却和杜致远大张旗鼓的吃饭,令金玉楼细思极恐。
要知道那位杜老县令,多年来深居简出,如今一出山就搞出这么大阵仗,金玉楼不得不防。
等酒菜端上来,金玉楼节奏起飞:“白兄,先品一口醉仙酿,再品尝八仙过海,别有一番风味。”
言外之意,像杜致远那种“为官清廉”的退休老头,应该不会请你吃这么贵的东西。
但白景玄好像喝大了,哪壶不开提哪壶:“哦,这些东西我都吃过了,醉仙酿后劲真大,小弟脑袋有点晕……” 金玉楼闻言一惊,杜致远不是号称清官吗,这么下血本儿?
遭了!
肯定出事了!
眼看白景玄醉得什么都敢说,金玉楼趁机试探:“白兄,不知杜老大人找你有何要事?”
白景玄彻底喝飘了,酒后吐真言:“杜老爷找我这媒人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替杜三公子保媒。
说是三公子在霍县尉婚礼上见了婉君小姐,回去日思夜想。”
杜宇轩,我与你势不两立!
金玉楼妒火中烧,恨不得找杜宇轩单挑。
一想到杜宇轩学过剑术,哦,算了,读书人岂能打打杀杀。
金玉楼强压着怒火,暗中进行表情管理,故作镇定道:“白兄你答应了?”
白兄点头:“我就是干这个的,拿人钱财替人卖命。”
说着,这厮膨胀得不行,把两锭大元宝掏出来摆在桌子上:“杜老爷今日上门给了一份见面礼,方才喝酒又给了两锭元宝作为订金,还说事成之后,谢媒礼八两金,这三通县谁能拒绝得了?”
金玉楼骂脏话的心都有,强忍怒气站起来,走到门口,对他书童阿福耳语了两句。
阿福神色犹豫,一看金玉楼要发飙,连忙哆嗦着跑下楼去。
金玉楼回去坐下,不断敬酒,反复套话。
白景玄有问必答,诚实得感人。
酒柜三旬,阿福去而复返,将一个木盒子递给了金玉楼。
金举人挥退下人,打开盒子,里面白花花的八锭元宝。
没等白景玄反应过来,金玉楼也能凭亿近人:“白兄且听我一言,他杜家给订金四十两,我金家翻倍,订金八十两!”
不等白景玄还嘴,金举人霸气外露:“事成之后,十全十美——谢媒礼,十两金!”
白景玄瞬间被吓醒了:“金兄,使不得呀使不得。
媒人的规矩,不得做那吃东家喝西家的墙头草,我既已答应杜老爷,就不能再收你金家的银子。”
金举人摆事实讲道理:“白兄此言差矣,一流媒人志在促成美满姻缘,而非强买强卖。
你替杜宇轩说媒之时,不妨替我也说两句好话,让婉君小姐多一个选择。
金某只求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我倒要看看,谁才是婉君小姐之良配!”
白景玄很为难:“这……这不好办呐。”
金玉楼吃了秤砣铁了心:“白兄尽力而为,无论成与不成,订金无需退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