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玄把公文袋递了过去。
二人打开袋子一看,呼吸都急促了。
霍谋思看了两页账本,忍不住抬头看了看白景玄,有一种惊为天人之感。
就连他这神探也没搞懂,白景玄怎么就把账本送上门来了。
当务之急还是看账本,看清楚里面有多少信息量再说。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白景玄坐得屁股发疼,霍谋思发话了:“小白,你也看看吧。”
白景玄凑过去,瞬间暴露了文化水平。
账本里有七成常用字,他能看懂。
另外三成生僻字,他根本不认识。
还有账房先生记账,都有自己的风格,很多东西记录得隐晦,白景玄这种只念过两年私塾的半文盲,完全看不懂其中的内幕。
白景玄翻了几页就败退了:“大哥,小弟学识有限,看不明白。”
霍谋思笑道:“华兄,你来说说吧。”
华生谦虚了一下:“我小小师爷就不卖弄了,大人你来说。”
霍谋思笑骂道:“此处没有外人,华兄不必藏拙。
小白你有所不知,咱们这位华师爷,才学绝不在我之下,更精通数术、账目等杂学,曾是蜀山最年轻的举人。
只因当年痛砭时弊,会试考卷得罪了不少人,未能金榜题名。”
白景玄惊为天人:“原来华师爷也是举人老爷,失敬失敬。”
“好了,你们俩别拿我寻开心。”
华生说道:“这一本暗账,记录了二十五年前到十二年前,金满堂与杜长生合作一十三年的生意明细。”
“两人低买高卖,借助杜老县令庇护,杜长生分得利润两万三千六百七十二两。”
白景玄顿时麻了:“多少?”
“你没有听错,纹银两万有余。”
华生说着,补充了一句:“这还仅仅是最初十三年的账目,最近这十二年,两人生意越做越大。
不难推算,杜长生所得分成,已超过纹银五万两。”
白景玄突然感觉不对劲:“等等,这种做生意挣的钱,算不算正当收入?”
华生答道:“本是正当收入,有趣的是,这本暗账上还记载了一笔孝敬费。
此费用由杜长生和金满堂共同承担,将双方所得的三成,孝敬给了老县令杜致远。”
白景玄摆着手指头,一脸茫然:“师爷,我算不过来,这得是多少钱?”
华生不需要动用算盘,口算能力惊人:“单是从他亲弟弟杜长生这里,老县令便分到了七千一百零一两。
从金满堂那里,也拿到了同样数额的孝敬。”
白景玄听得心惊肉跳,这才明白杜致远给他的四个元宝,不过九牛一毛。
仅仅是这孝敬费,就超过一万四千两白银。
三年小县令,一万雪花银……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白景玄想起了他爹教过他的《武朝刑律》,一下子燃起了希望:“按本朝刑律,朝廷命官受贿一百两便可杀头,这一万多两银子,岂不是够满门抄斩了?”
霍谋思比较严谨,接过了话茬:“贪污受贿只惩戒当事人,杜致远已是死罪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