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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告诉他之后,她在x国的任何事,都要向他描述来缓解他的担心和焦虑,宋伊想想,感觉很累。
广播响起提示声,宋伊收了手机,拾起背包挂肩上,大步离开。
凌晨落地瑞士,每天只有上午十点一班飞机飞往x国,宋伊找个酒店,准备洗个澡睡一觉,一周不洗澡,她只有跟着徐智杰在沙漠国家的时候才会这么邋遢,都不敢抬胳膊,担心闻到自己身上的酸臭气。
洗完出来,穿着睡衣睡裤坐到床上,边擦头发边接着给徐智杰打电话,这回再打,直接是关机了,她给一同在x国,和徐智杰一块共事的同事打电话。
“我不知道,我交给大使馆的人照顾了,我现在正在外面。”
手机里一直有枪炮声响起,宋伊和他说再见,挂断电话,不再打扰他。
脱离了随时会爆发未知新闻的区域,宋伊以为自己这一觉会睡的特别死,提前订了三个闹钟叫醒她,然而躺在暄软的床上,后脑沉得厉害,眼睛却特别精神,一点想闭眼的酸困都没有。
睡不着。
酒店走廊皮鞋踩在地毯上的柔软摩擦声,顾客的低声交谈,一墙之隔,街上汽车碾过地面的厚重声,窗外繁绿树枝上的蝉虫鸟叫……明明是隔音效果非常好的酒店房间,但只要闭上眼,什么声音都能钻进她的耳朵,赶走她费尽心力聚集的睡意,让她胡思乱想。
什么时候睡着的宋伊不知道,只知道是在街上汽车鸣笛声中醒来的,窗外一片漆黑,趴在窗台低头往路上瞅,只剩下汽车远去的红色尾灯。
气得想骂娘。
再睡也睡不着了,宋伊打开笔记本,整理她这段时间完全没时间整理的手札随笔,对工作上的一些失误做出标记和修正,对以后的采访写作做个参照警醒,记录一些她自己体悟出来的经验。
想着写着,不知不觉天亮,对窗太阳照得她头疼发昏,也差不多到时间了,下楼随便吃点东西,收拾东西退房去机场。
宋伊没去过真正的战场,也没来过x国,只在边境线上遥遥望一眼这里刿目怵心的现状,飞机上有人和她交流,问她是哪国人。
宋伊说她是中国人,有朋友受伤,来看望朋友。
她水蓝色眼睛羡慕地望着她,她去过中国,很和平,她很喜欢,说她是x国人,小时候一直遭遇战祸,每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她的哥哥就在一场空袭中去世,她期盼着有一天能从这里出去,但海外求学真正出去了,看过外面和平的幸福,又每天思念从小生活的故土,希望她的国家有一天也可以过上那样的生活。
宋伊摸摸她手上的薄茧,微笑说:“为你祈祷,会有那一天的。”
“谢谢。”
这里有着严格的海关检查,宋伊包里的相机和手表都要掏出来检查,甚至还想拆了零件,宋伊出示记者证,告诉他们如果相机坏了,她在这里的一切工作将施展不开。
有记者证,起码可以证明她的特殊身份,不是危险分子,海关归还她的相机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