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些年被塞国坑出经验了,这次兴师问罪,大明方面准备可谓相当充分。
仍然以常年主政的太子朱高炽为首,以及狡诈如狐的姚广孝,辩才无碍的解缙,硬骨头夏元吉,和双面阁老杨士奇,绝对是短小精悍的谈判天团。
杨士奇把传授自塞音老仙的绝招“兵棋推演”都贡献出来了,出发之前,大明君臣在太和殿反复进行预演排练,确保万无一失。
朱棣大喜,笑道:“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老贼何以应对?妙极!”
即便如此,朱高炽等人还没忘记带上两条狗,陈朝遗臣裴伯耆和陈氏子孙陈天平。
塞国方面,自是内阁和户部接待。双方一见面,便是剑拔弩张的局面。
打头阵的裴伯耆控诉胡季犁父子“弑主篡位,屠害忠臣”,而塞国对胡氏父子“恶意包庇,并赐其爵位,此为不义”!
安南陈朝于洪武年间,便奉大明为宗主国,有大明颁发的册封诏书等为凭证。如今陈氏子孙尚在,陈天平代表安南皇室向上国求兵,正欲发兵讨伐胡氏,拨乱反正。
而“塞国不告而取,岂非贼乎?”
最后是当面指责塞国“将他国神器窃据己有,且当街叫卖,寡廉鲜耻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使得“故国之人闻之,无不扼腕泣涕”!
主打一个卖惨。一套组合拳下来,以段嗣宗为首的大臣就有些傻眼。
这届内阁本来就是过渡性质,能力是要差一些。加之老仙也没交代该怎么谈,只说先摸清大明的意思再说。
被人家事主这么一番控告,塞国大臣面子上就有些挂不住。
塞国人是讲道理的啊!
总不能说胡氏上表请求册封,我们觉得他得位不正,就出兵把安南灭了吧?那塞国出兵的正当性又何在?
当然,这种问题自古以来就难不倒我们,夏姬爸扯呗。
经过紧急商讨,段嗣宗表示,大明靖难之役时,建文朝廷与塞国签订了【军售条约】,其中有诸多附加条款。
其中有一条是:大明向塞国割让广西四府,并云南省;让渡大明在中南半岛(当时没这个称谓)一切宗主国之权益。
即从建文朝时,安南的宗主国已经是咱们塞音共和国了。
而正在那个时期,安南出现了胡氏代陈自立的篡权事件,作为宗主国的塞国,自然有权发兵征讨。
“塞国期伐罪(指胡朝)以吊民,将兴灭而继绝,并打算对久染夷俗的越人设官兼治,教以中国礼法,以达致广施一视之仁,永享太平之治。”
安南臣民自然箪食壶浆,以迎王师。胡氏投降后,“安南民心内附,纷纷请求并入我国,以求获得塞音老仙的恩泽雨露。”
被段嗣宗这么一通乱扯,竟然也很合理。
“不要脸,太不要脸!”
朱高炽等人心中乱骂一气,可又不能质疑建文朝廷的合法性。拜托,大家都是造反起家的,还是阿大别笑阿二了。
被太子多次用眼神示意,可杨士奇始终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没看见。
他知朱高炽的意思,不就是想让塞国出示建文朝的条约文书。可那又能怎样?以塞国的实力,造个假的出来,不过分分钟的事,到时候反搞得自己被动。
姚广孝知道言辞往来终归无用,干咳几声,叫停了谈判,让太子来日再战。
第二天,朱高炽上来就掀桌子,大意是明塞本是兄弟邦国,既然你塞国做了初一,就莫要怪大明做十五。
嗬!威胁谁啊?段嗣宗当即露出虎狼之气,拍案道:“汝视我之剑不利否?”
朱高炽也只能硬怼:“汝剑利,吾剑未尝不利!”
说罢,就要拍屁股走人,双方谈判代表赶紧分头劝住。
这时候夏元吉出面发言了:“大国之争,动辄伏尸百万,血流漂杵。我皇体恤天下,以布恩信,怀远人为务。”
“但塞国单方面破坏与大明的【共同防务条约】,则大明必将采取反制。”
“包括对一系列重点企业实施制裁,禁止其产品进入大明市场;无限期关闭汉口关,何时复开,取决于双方何时解除信任危机;严禁来自北美的橡胶和金鸡纳树皮。”
这回打在塞国的七寸上,段嗣宗不得不先中断谈判,跑去总山问刘学勤的意见。
像是知道他要来,刘学勤拿出一只锦囊给他,道:“照此条件去谈即可”。
“啊这,这行吗?”